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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衣物?好像都不是。他翻看草堆,什麼都沒有。他翻看自己,一切都好好的。他又看了看上衣口袋,
那裡有一點食物碎屑和幾枚硬幣。他最後撓撓頭皮,決定找人去修理草料車。
這位草料運輸商從此以後就失去了更小的自己,他自己甚至毫不覺察,只有在對孩子們說故事的時候,他才會把那天的夢境想起來。
最初,每個人的上衣口袋裡都有一個更小的自己,它們成天無所事事,只是偶爾喊上一兩聲,希望你注意到它。但是,誰會注意上衣口袋呢?人們總是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朝裡面丟,越丟越多,有人嫌上衣口袋礙事,乾脆把它取消了。於是,許多個更小的自己便無家可歸,只好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從褲子口袋,皮帶眼裡,大衣褶皺裡爬出來,偷偷的走掉。
恐怕沒人會把這些無用的小傢伙找回來;因為沒人知道它們上哪去了,而且更多的人甚至根本不相信它們的存在呢。
。。
頭痛
W先生還是個小夥子的時候就開始頭痛。他沒有生過其他的病,手、腳、心臟都好好的,唯一的煩惱就是頭痛。
每天吃過午飯,大概是下午一點的時候,W先生的頭就開始痛。他試過很多方法,比如在頭痛的時候唱歌、睡覺、跑步、喝酒,也去看過醫生,但是醫生也沒辦法。他看上去根本不像個病人,每次都穿著慢跑鞋和運動服跑來看病。
這真是一個無法述說的煩惱,W先生從此就失去了午後的時光。別人可以散步、吃水果或者看書聊天,他只能一個人跑到角落裡,坐著,可憐兮兮的等著頭痛。其實是一種纏綿的痛苦,並不會逼著他把頭朝牆上撞,也不至於痛暈過去,而且,它也不佔用更多的時間,只是每天午後一點,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W先生就開始大罵頭痛,他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也不打算和它好好相處,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頭痛。
除去一天中的那一個小時,W先生每一分鐘都活得好好的。
後來W先生在咖啡店裡遇到一個女人。他們結了婚。說起來有點古怪——每天中午一點他都要丟下妻子一個人跑進房間待上一小時,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很相愛。
當W先生從小夥子變成一箇中年男人的時候,他開始和頭痛有了默契。他已經不再用粗魯的語言罵頭痛了。頭痛每天光臨,但是如果W先生在外面遇上交通堵塞,或者臨時有個重要會議需要延遲迴家。它倒也沒有讓他太過難堪。有的時候,它會耐心等待,等他拋開所有的事務,躲進小房間的時候,頭痛才出現。當然啦;W先生也儘可能把午後一點空出來給頭痛。如果吃飯吃的太久,他會別人說:“對不起,還有個重要的約會。”,如果購物買單的時候隊排得太長;他也會跟售貨員說下午再來買。他和頭痛每天一點都要見個面,而且約會從來沒出過亂子。
許多年後的一天,W先生參加了小女兒的婚禮。在婚禮上,他想到自己最小的女兒就要遠嫁他鄉,不由難過的哭起來,他越哭越厲害,而且聲音很大,誰都勸不住他,他一個勁的抱著小女兒,眼淚染溼了她的婚紗。W先生哭了很久,等他平靜下來的時候,發現已經過了午後一點鐘,而且幾乎就要到吃晚飯的時間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頭痛來,他竟然自顧自整整哭了一個下午!啊,真不該讓它等這麼久的,W先生內疚的想,趕緊跑回家,坐在床上靜靜的等待頭痛。
他一個人坐了好久,頭痛也沒有來。
從此以後,頭痛再沒有來。
於是W先生常常自責,他始終認為頭痛不再回來是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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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
還有沒有人記得? 最早以前,那裡曾經是世界上最熱鬧的廣場。
廣場上的動物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