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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恰與竹林同&ot;,這七人就是他的叔叔額爾赫宜,弟弟宜孫,敦奇,朋友朱淵,汪蒼霖,加上敦誠,和他自己(註:《懋齋詩鈔》《飲集敬亭松堂,同墨香叔、汝猷、貽謀二弟暨朱大川、汪易堂即席以杜句蓬門今始為君開分韻得蓬字》。詩中&ot;阿弟開家宴&ot;,正說明是敦誠壽辰。詩中又有&ot;中和(二月初一日)連上巳(三月初三日),花柳煙溟濛&ot;句,以見時近上巳節,亦正與&ot;上巳前三日&ot;相銜接。)。 雪芹之所以竟不能來,貧病憂煎,一切原因,敦敏、敦誠兩人也就洞若觀火了。 俗語說:&ot;福無雙至,禍不單行。&ot;大概真有這種現象吧,不順心的時候,竟然真是一事不了一事生。 從今年春末夏初起,北京城廂郊區,出了一樁百年未有的大事:痘疹成為慘禍。 原來,接種痘漿的辦法,是嘉慶年代以來才開始的(註:丘熹《引痘略》自序,雲嘉慶元年(1796)外醫始得牛痘之法,十年(1805),由小呂宋舟載嬰兒傳其種至澳門。丘序在嘉慶二十二年。);在此以前,出痘是人生一大關,--必須過了這一關,生命才算有幾分把握,不但小孩,大人也如此。傳說中&ot;五臺山出家&ot;的順治皇帝,實際就是出痘死的;滿洲大將們往往不死於戰場刀箭,卻喪命在痘災上,因此滿洲人畏之尤甚。(例如蒙古王公,出過痘的才許入京&ot;覲見&ot;,叫作&ot;熟身&ot;。否則不許,叫作&ot;生身&ot;。)出痘,本是年年有、家家有的事,但到本年,卻釀成一場空前的大慘劇。 這一年,從三、四月起,直到十月止,北京內外,兒童死於痘禍的數以萬為單位計,詩人蔣士銓特為作詩紀嘆,說: 三四月交十月間,九門(註:九門指北京內城共有九個城門。)出兒萬七千; 郊關痘殤莫計數,十家襁褓一二全!(註:&ot;郊關&ot;,指城門外&ot;關廂&ot;近郊,詩見《忠雅堂詩集》卷十一,&ot;癸未·下&ot;詩,《痘殤嘆》。) 敦誠也記下了&ot;燕中痘疹流疫,小兒殮此者幾半城,棺盛帛裹,肩者負者,奔走道左無虛日&ot;,&ot;初阿卓患痘,餘往視之,途次見負稚子小棺者奔走如織,即惡之!&ot;(註:分見《哭芸兒文》《哭妹侄侄女文》。並參看下條注。)可見這次痘災情勢之劇是駭人的。 雪芹的友人家,遭此痘災的,單是敦家一門就是五口:&ot;阿卓先,妹次之,侄女繼之(註:侄女指敦敏女,而敦敏有《哭小女四首》,正癸未年九月作,若符契之合。)。司痘者何物?三試其毒手耶!&ot;然後又死阿芸:&ot;一門內如汝姑、汝叔、汝姊、汝兄,相繼而殤,吾心且痛且惡,竟無計以避,汝亦終遭此荼毒耶!&ot;敦誠因此是&ot;即以目睫未乾之淚,續之以哭……;私謂自茲以往,可淨睫痕,不意索淚者相繼於後……;淚有幾何?寧涔涔無已耶!&ot;張宜泉家兄弟兩支中小孩也是四口剩一。 雪芹只有一個愛子,是前妻所遺,孩子又好,又憐他失母無依,所以特別珍惜,也是雪芹窮愁中唯一的一點掛心悅意的骨肉。在痘疹猖狂流毒的今年,家家小孩不保朝夕,遍地惶惶。雪芹為此,真是憂心如焚。--不要說進城以會親友,簡直百事俱廢。 可是,哪裡有雪芹幸逃的&ot;命運&ot;在?他最怕的事終於臨頭了:他的愛子染上了痘疹(註:敦誠輓詩第三句原註:&ot;數月前,伊子殤,因感傷成疾&ot;。此子即正在本年大痘災中夭殤無疑。由吳恩裕先生見告,曾次亮先生先曾提出此點看法,唯來及具體論證。今得蔣士銓詩,已獲確據,益無可疑。傳說中提到雪芹子死於&ot;白口糊(陰平)&ot;。經與滿族專家討論,據雲&ot;白口糊&ot;只系所患口瘡類,稍大的幼幾即不再有此病,且亦非足以致命之重症。傳說中又將&ot;白口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