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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眉頭?一跳,他可不想自家的傻弟弟又同這幫沒什麼前途的舉子?們混跡到一起,正準備婉轉拒絕,卻聽沈忘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應道:「如此甚好,我們人生地不熟,正愁沒有人相引,既然?霍兄與年時兄相邀,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
沈念嘆了口氣,只得跟在沈忘等人身後往寺廟的深處走去。和他同樣不悅的是文元朗,他似乎極為討厭沈忘身上難以掩藏的瀟灑落拓,嬉笑怒罵的氣場,是以離得遠遠的,好像沈忘周身浮動的空氣中?有什麼可怕的瘟疫一般。
倒是一身文人風骨的沈念得了他的青睞,是以文元朗主動向沈念搭腔道:「昨夜未曾見過這位仁兄,你我二人既為同年,便?是緣分,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念沖他微微一笑,示意他繼續。
文元朗一梗脖子?,姿態如同一隻脖子?長過了頭?的仙鶴:「我看?仁兄同那登徒子?一道前來?,便?務必要勸仁兄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般紈絝子?弟還是少接觸為妙,免得汙了仁兄這一身儒雅氣派。」
沈念微微側頭?,打量了一眼?言之鑿鑿,滿臉殷切的文元朗,一股略帶譏諷的笑容浮上嘴角,竟是和沈忘有了七八分的神似:「恐怕是要弗了賢弟的好意。」
「這是為何?」文元朗急切道。
「因為那登徒子?,正是舍弟。」
第44章 捧頭判官 (五)
文元朗被這麼一噎, 登時?覺得文質彬彬的沈念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鼻子裡輕哼了?一聲,拋下沈念, 甩開臂膀向前走去。
沈念無奈地搖搖頭?, 心中暗嘆,也不知道自己的傻弟弟還要和這幫人混到何時?。
眾人隨著人流一路向西,直走到位於寺廟中心的大悲寶殿之前,大殿規模甚為?宏巨,色彩繁複華麗, 彷彿縈繞在它周身的空氣裡都瀰漫著灑金碎銀的金紅光環,殿前供著常行菩薩塔與雙九龍璧,皆為?漢白玉雕鑄而成,晶瑩絢爛, 內外通透。此時?, 廣場之上已搭起了辯法高臺, 數名得道高僧端坐其上, 其中一人正站立在高臺當中, 侃侃而談。
沈忘等人選了一片面積能容納數人的樹蔭, 遙望著辯經臺上的情景。此時?, 臺上正在?進行「佛與眾生」之辯, 問者持佛非是?眾生之論,而答者持佛即眾生之論, 這也是各宗派之間經久不衰的辯題之一。立於臺上的男子應是藏傳佛教的僧侶,只見他舞動著手中的念珠,高聲詰問, 來回踱步,聲勢極盛。而與之相反的, 端坐於蒲團之上的大慧寺住持圓印大師卻面容平和,低眉斂目,不卑不亢。
二人之間鮮明的對比,引得臺下觀者紛紛屏息凝目,唯恐錯過上師高僧的妙綸天音。
藏傳佛教的上師先是?後退幾步,緊接著右手念珠一甩,套到左臂之上,雙手用力一拍,一個炸雷般的擊掌聲便響徹全場:「眾生具有貪、嗔、疑、愛、喜、怒、哀、樂,八苦俱備,集無明煩惱於一身,佛陀卻不為?五蘊所?束縛,可?達無有障礙之佛境,你在?此極言佛與眾生皆平等?,豈不是?謗佛!」
圓印大師面色不改,沉聲應道:「若能識得眾生,便是?佛性;若不識眾生,哪怕歷經千難萬劫,也難覓佛宗。是?以,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上師,你又可?識得眾生?」
很顯然,上師與圓印主持因宗派之別,皆無法說?服對方,辯論逐漸進入焦灼。上師的步伐越轉越快,越走越疾,臺下眾人也看得眼?花繚亂。
此時?,圓印大師眸光微動,看向踮腳張望的場下眾人,朗聲道:「若能知法永不滅,則得辯才無障礙;若能辯才無障礙,則能開演無邊法。上師,你我二人爭辯無休,皆為?法義彰顯,為?內心無諍。然在?場諸人,皆為?眾生,我們不妨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