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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洋回來後,日子到了臘月二十幾,儘管西境的冬天比東洋要好些,溫度也還是低了不少。
一行人在東洋時,西境正斷斷續續下著雪,等他們回來,雪就又停了。
因為進入深冬,銀杏葉早就落得乾乾淨淨,高挑的銀杏樹幹也光禿一片。好在有雪堆在上頭,一眼看去才不至於太怪。
凌嶼洲倒是從未見過此景。
畢竟三千年前,凌霄閣尚未在西境設有分殿,而中州氣候溫和,閣中銀杏樹是不會這樣的。
扶湘在西境待了不少年,雖然擔任殿主,但向來主打一個萬物有靈、順其自然,禿著就任它禿著,落了雪便讓它落著,向來如此。
韓鄴卻弄出了新花樣。
那天凌嶼洲從天華門回來——這是幻音死皮賴臉讓他去天華門敘敘話,還特意說明暫時有點難以跟韓鄴和解,所以只邀請了凌嶼洲一個人——回來之後,他便發現自己寢殿周圍的不一樣。
首先是圍在樹林外的牽魂霧,原本純白濃郁的霧裡摻雜點點光斑,暗紅色光斑上下浮動,彷彿陽光照耀下的溪水。
凌嶼洲和往常一樣走進霧裡,隨即感受到光點對自己的親近。
是韓鄴的意識。
魂力靈力散落在霧中,原本是起警示防範的作用,但在凌嶼洲面前卻如同螢火蟲,還會有意識圍著他轉。
同一時刻,凌嶼洲走出牽魂霧範圍。
銀杏樹的葉子落光了,乾淨至極的枝椏上託著白雪,卻還根根纏滿硃紅絲帶。
韓鄴御風浮在樹梢,正從儲物袋裡拿存貨,眼看就要繼續往上綁。
忽地,他動作一頓。
因為凌嶼洲穿過牽魂霧的速度太快,他這時候才接收到傳回的波動,進而反應過來。
原本面無表情、彷彿無所事事的青年立刻眼睛一亮,手上似要被風吹走的絲帶瞬間消失,下一刻,他直接出現在凌嶼洲面前。
“回來得好快,我以為幻音會賴著你到下午。”
事實上,凌嶼洲將近午時便回來了。
凌嶼洲聽著韓鄴對幻音的稱呼,不由失笑。
雖然沒完全想起來,但陣中所聞恰好出現過幻音,恢復這類記憶的韓鄴自然不肯再像之前一樣,於是把幻音氣了個倒仰。
凌嶼洲笑歸笑,卻沒提這事,只是轉而問道:
“綁帶子做什麼?”
又想起什麼了?
從陣中出來後,韓鄴明明沒再受什麼刺激,卻仍然會陸續想起從前的事。
“想起”。
注意力匯聚到這個點上,又看到眼前纏滿紅絲帶的銀杏樹,凌嶼洲免不了想起天階洞府最後幾級臺階邊的欄杆。
“只是覺得原本單調,又有些無聊。”韓鄴仰頭看了看樹梢,再一抬手,沒被綁上絲帶的銀杏樹也瞬間被絳色覆滿,“你來了,那就直接用靈力。”
諸如此類的記憶還有很多,韓鄴恢復著恢復著也就
成了習慣,倒是不再像從前那樣吃味了,只是有時候會忽然覺得羞恥。
這個的原因,即使不說,凌嶼洲也能猜到。
凌嶼洲遇到塵業的時候,對方雖說比他年紀小些,但也已經在修真界混了幾百年,說沉穩麼,沉穩的,說性子野麼,那也是不少的。
之前二人君子之交的時候,凌嶼洲看不出心意也實屬正常,因為對方完全是副野性不羈又貼心守禮的模樣。
相對而言,韓鄴過了年也才二十七,因為這一世凌嶼洲在,經歷沒那麼波折,性子確實要直率驕傲些。
記憶恢復得多了,再想想之前做過的“蠢事”,心裡不好意思實屬正常。
除了這些,隨著記憶而來的,還有越來越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