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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長風雙肩的手一點點鬆了下來,唐悅勉強輕笑道:“是我對不住你……我……如你所願便是……”最後幾個字微顫著已說不下去,笑容僵硬著,不敢再瞧葉長風,驀地轉身,沉聲道,“我走了,這柄劍,你帶在身邊罷。”
一掌擊開窗欞,風聲微響,衣袂輕動,混雜入雨裡,轉眼不見。
葉長風沒有回頭,手握住桌上晶光微閃半出鞘的短劍,心中空空蕩蕩,茫然一片,渾未覺雨何時已停,何時再起……不知不覺間,東天亮曦已起,竟就此坐過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三兒前來敲門,服侍穿衣漱洗,葉長風神情默然,卻也未讓三兒瞧出異常。
一切行程皆由張子若打理妥當,府中事務也早在前一日便交代有序,因怕人送行煩瑣,簡單用完早餐,一行三人提前一個時辰便悄悄離了府,踏上碼頭。
平陽府為南北交通要道,水利尤為完備,要論快捷,河運倒比車馬快上數日,且又安穩,葉長風身為知府,本有官船可用,只是此次回京事機較密,不欲張揚,便都換了常服,由張子若出了三倍價錢,包下最出名的賀家船隻,約定清晨在碼頭等候。
踏上船隻,撤了跳板,數片白帆冉冉升起,舵工各各安位一片忙碌便要開行,葉長風充耳不聞雜亂,負手立於船頭,任江風吹拂衣角翻飛,凝望天際不語。
張子若微覺奇怪,正待相勸他回到艙內,突聞嗚咽一聲,不知何地忽有笛聲吹起,音色醇亮,中氣深厚,悠悠揚揚,一時竟傳遍整個江面。
聲聲婉轉,纏綿處如情潮湧生,低迴時似泣似訴,一時江面上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天地間,似只剩下了這悱側不已的笛聲在緩緩迴盪。
張子若凝神細聽,越聽越覺這笛音竟是柔腸百結,有個情根深種的味道在裡面,卻又是黯然離別,無可奈何之光景,再看不遠處的葉長風,樂聲中衣衫竟不住輕顫,心中不由一動,這人,莫非是相送葉大人而來?聽這笛聲,這兩人交情,可深得很哪。
他終還是來了……葉長風右手緊握住袖內短劍,品味著笛音,心中反反覆覆只是暗道:你若深愛我,為何不肯放下一切恩怨,隨我悠遊天下;你若不愛我,為何還要吹此一曲,叫我心亂,忘不了你……唐悅……
思潮翻回不能平息之際,船卻是順風順水,如期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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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白浪翻騰,陽光點點,照見逝水如飛,河岸漸漸消失。
一路溯游而上,經平江轉抵吳家塘,不過三日。這條線是水運要樞,沿路關卡都有官兵把守,葉長風兩人印防皆全,賀家船又是打點慣了的,倒也太平無事。
但接下去若急著要趕路,卻不能走官道了,吳家塘水分三汊,由此往右,河道狹窄,水流湍急,行船殊為不易,卻是通往京師的唯一捷徑。
按葉長風的意思,平穩由官道而行,在規定日期到達京師,也就是了,張子若卻堅持不可。他道這次急召令下得突如其來,又語焉不詳,不知聖上是何心意,是禍是福,不如先到京師探聽明白,就算要問罪,也可及時疏通關節,免得措手不及。葉長風拗他不過,也便由得他去。
這晚,船泊吳家塘,休息採買,補充食水,預備明晨再行。
葉長風心緒不佳,也沒個遊玩覓勝的心,與張子若閒聊幾句,燈下翻了幾頁書,便歇衣睡了。迷迷糊糊中似聽到船頭有人聲紛雜,象在爭討辯論什麼,葉長風不去理會,直到第二日清晨,才知所為何事。
原來是兩個販運絲綢的客商,有急事要趕往京師,偏偏這晚只有賀家船停在右岔口,兩人便尋上船來,好說歹說,又許以重金,賀老大本來不肯,被他糾纏不過,兼之財帛動人心,明晃晃的銀子到手哪有往外推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默許了。
張子若也是早上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