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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低頭笑了笑,竟有些不好意思,好像這些話是誇我一樣。
晚飯吃起來依舊一言難盡。鹹的要命的炒胡蘿蔔丁,無鹽的生菜,有一點甜味的紫米飯糰……我早已習以為常,用勺子大口的舀起來放進嘴裡。
母親在飯桌對面託著下巴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咬著小勺,含糊的問:「您怎麼不吃?」
她頓了頓,說:「我啊,好像吃過了,反正也沒覺得餓。」
這隻小貓咪不一會就被吃幹抹淨了。可愛的事物也有可憐之處啊。
我用小勺敲著空盤子,自言自語道:「也不知小雪明天會不會來上課。」
她嘆了口氣:「他來上課自然是最好,如果他沒來,你也不必太難過。明白嗎?」
我說:「有同學缺席確實有點失落,但也不至於難過啊,您那語氣怎麼說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小雪請假是常事,但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她收走餐盤,在我腦袋上敲了一記:「傻小子,我不是擔心你嗎。」
母親總是擔心那些沒必要擔心的事情。
次日,春風送暖,萬物復甦,和煦的陽光照遍校園每個角落。
預感今天小雪一定會來。事實果然如我所願。
教室裡的同學們已經開始晨讀,而我一如既往地遲到,班主任小莉特意安排我站在講臺旁邊,頭頂著語文課本直到下課鈴響。
老師說:「這是給薛同學設的專座,免費。」
我說:「風景不錯,真是麻煩您了。」
全班鬨笑。
老師的眼神殺過來,看架勢恨不得當場給我一巴掌。但我知道她至少這次下不去手——她今天忘了帶手板,親手打人又有反作用力。這種人精明得很,才不會做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
我與小莉老師之間結怨已久,儘管秉著愛護婦女的原則從來打不還手,出於紳士風度亦不會同她過分計較什麼,但言語間肯定會頂幾句嘴。
此事說來話長。
上學期臨近期末,學校要求每人上交27元練習冊印刷費。週一最後一節班會課上,小莉老師像往常一樣開始清點未交費人數。
「交印刷費這事兒我說了這麼多天,總有幾個同學不交,忘帶,竟然拖到現在!別等我點名,你們自己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她掂量著手裡的長條木板,嘴角習慣性的彎起一抹冷笑。
有幾個同學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兩條腿抖得像篩糠一樣。小莉老師拎著木板過去,給每人手心狠抽了一板子。
「長記性了?」
「長了……」
「還忘帶嗎?」
「不……嗚嗚……」
有個被打的小女孩開始抽噎。班裡鴉雀無聲,大家都低著頭。
這種體罰式教育的行為在現在已經不允許了。但那個年代,尤其是貧窮的小城市裡,體罰在中小學十分普遍,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動輒打罵是常有的事。小莉老師年紀輕輕又長得漂亮,心疼自己的纖纖玉手,便從破椅子上拆下一條木板作為道具。
「還有一個,沒站起來的,誰啊?別等我點名。」她握緊了木板,掃視全班。
過了一會,沒人回應。
她走到講臺上,表情嚴肅的拿起一個小本子點名,讓沒被點到名的同學站起來。
結果就我一人沒被點到名,不明就裡的站起來了。
「薛沐白,剛才為什麼不主動站起來?」
「我交過了。」我很是不解。
「交過,你做夢交的?」
「我記得,真的交過。」
「撒謊!」她氣急敗壞的把我從座位上拽到講臺前,小本子往我臉上一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