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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可以幫到我,可是,我怎麼才能找到他?我的沉吟未決讓柳兒產生了誤會,她以為我不想幫她,遂輕泣起來,“我們分離的時候,少爺不過十九,如今二十便成了鬼,定是他離家出走後受不得苦被窮困所累……”說著,朝我跪了下來,“天師,請幫柳兒一次,大恩不言謝……等柳兒見到了閻王爺,一定懇求閻王爺允許柳兒轉世投胎為天師做牛做馬,報此恩德!”
“我不是不肯幫你,”我本想勸她萬事隨緣,轉念一想,也不是完全沒有路可走,便轉道,“我現在帶你去陰埠,那裡聚集著眾多鬼差,或許能尋到個法子。”陰埠挨著黃泉路,鬼差外出辦事出入陰陽界時,總愛在那停一下,歇歇腳,或許能遇見‘那個鬼差’也說不定。只是我連對方怎麼稱呼都不知道,若是遇不見,打聽起來未免有些麻煩。不過我隨即想到辦法,要是找不到他,我還是可以找朱婆的,朱婆現在一準賴在那家叫‘忘川’的酒吧裡把盞言歡。
柳兒破涕展顏,摸著辮子半羞半急,好似馬上就可以見到她的少爺一般。
我想想,再道,“為了便宜行事,你還是附身在鴨子上吧。”話音未落,她已經乖乖照辦。本打算上床睡覺順便和祖奶奶打探一下困陰局的事情,還有那個親暱的叫她‘鏡鋌’的青衣女鬼,但為了柳兒也只好先放一放。
將柳兒放進兜裡時,另外那隻符鴨忽然抽搐了一下,五道黑光突然繞動的急躁起來。我繼續把碗扣上,重新封上符。
先開啟浴缸水龍頭接了半缸水,跟著席地而坐,就著之前用過的硃砂開始邊唸咒語邊畫符。第一道符畫完時,浴缸水變做黑色。第二道符畫完時,黑色中出現一個光點。第三道完後,光點散去,幽幽青光漸起。第四道後,街道略現。第五道,景物隱去,水恢復原貌。隨著最後一道符完畢,一條青磚小路出現在水中。
我收筆起身,整理一下衣衫,邁步踏入浴缸。
瞬間來到黑暗裡,腳下是那條青磚小路,緊跟著,兩盞燈籠在不遠處朦朧亮起,照著扇朱漆剝落的破門。門邊貼著一副對聯,上聯曰,陰陽門外前塵斷,下聯是,黃泉路邊舊夢拋,橫批,有來無還。
一個身影飄飄越過我,停也不停穿門而入,不知是哪個鬼差辦完了差事偷空前來消遣消遣。
我舉手雙手擊掌,‘啪,啪,啪’,停一停,再‘啪,啪’敲兩聲,最後‘啪’一下,放下手來等了等。一個聲音細細響起,忽近忽遠時隱時現詭秘恐怖,應門問,“生……人……入……陰……陽……門……可……知……後……果……果……”
“老顧,別折騰了,”我吼了一嗓子,“是我,木子!”
門倏地被拉開,老顧一張又尖又幹又皺如陳年核桃一般的老臉露了出來,他喜極了,聲音也恢復了正常,“你可算來了,欠我的錢帶來沒?”
“錢的事好說,”我嘟囔,“你把門開大點兒,讓我進來先!”
陰陽門沒有活人能碰,除了守門的老顧,眼下他只開了一條縫,我鑽不進去。聽我這樣一說,老顧反而把門關得更小了,哼道,“債務不清,恕難遵命。”
“你怎麼只認得錢?”我不滿,“一點交情都不講!”
老顧冷曬,“講什麼交情?嘁!你到底帶錢沒帶?沒帶我關門了!”說著,作勢要關。
我忍著肉痛伸手入懷,掏出‘大奔’走時給我的信封。
活人進出陰陽門,一次一千,童叟都收不打折。老顧還在喘氣,所以絕對不收冥幣。之前我都打的白條,讓老顧給我記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欠了他多少次,反正每次來都是舊賬未清,新帳又添。扮健忘,演苦情,裝窮酸,嬉皮笑臉裝傻充愣,各種招我都試過,這次是真的賴不過去了。遞信封的時候,我心在滴血。這個不陰不陽的傢伙,開關個門而已,獅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