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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了步伐。
當小灰蛋甦醒之際，已經回到了那個草棚子下。十多個年幼的少年將昏迷不醒的他團團圍住，眼中都含著關切，有幾個孩子已經急得小聲抽噎了起來。
他眼角下的傷口已經得到了包紮，全身也大大小小裹滿了白布。撐著眼皮將周遭打量了一番，動了動僵硬的四肢，伸手撫著臉上的白布，舌頭輕輕一動，一股腐臭味讓他從草堆上直直坐起身子，不顧眾人勸阻，二話不說地跑到附近的一條小溪邊，捧起溪水喝入口中，漱了漱口，又頗為厭惡地吐在草地上，以此往復了幾次，他才善罷甘休，脫力地跌坐在一旁，擦了擦嘴邊的水跡。
&ldo;老大，到底發生了什麼！&rdo;鐵球皺著小臉惱火地瞪著小灰蛋。
小灰蛋無聲地搖了搖頭，身上的疼痛讓他輕抽了一口氣，愣了愣，才問道：&ldo;你們怎麼找到我的？&rdo;
也不知是觸到了鐵球哪根筋，居然站在原地抹起眼淚來了，末了才哽咽地說：&ldo;不是我們找到的，是衙門裡的人送回來的。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啊？大夫說你的臉……你的臉毀了！&rdo;
他這一哭小灰蛋就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無奈地嘆了聲氣，少年老成地搖了搖頭，&ldo;誰報的官？&rdo;
據他所知，柳家附近沒什麼人，那日打他的幾人也斷然不可能自投羅網，難不成是白成風？！
&ldo;不知道。衙門裡說你是被上次那幾個武夫打的，還在柳家附近，你遇見那些人不知道跑啊！&rdo;鐵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ldo;對了，成風知道了嗎？&rdo;小灰蛋問道。
鐵球一怔，旋即怒火滔天地吼道：&ldo;你昨天是要去找他吧！你受這麼重的傷他會不知道嗎？以前還假惺惺地說要和你拜把子！這會兒怎麼不見他露面啊！&rdo;
&ldo;鐵球！&rdo;小灰蛋神情陡然一變，眸中有了些許慍怒。鐵球心中越想越委屈，癟起嘴，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又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小灰蛋見狀，神情瞬間柔和了下來，&ldo;與成風無關。&rdo;
&ldo;騙人！還不是你多管閒事，那日他被打你就別管他好了，反正也不會死，現在你臉都毀了！&rdo;鐵球哽咽著反駁道。
伸手輕撫著眼角，他唇邊居然泛起了一絲無比輕柔的笑容，如寒冬臘月中的一輪烈陽，炙熱的光芒將世間冰雪一一消融。如玉碎般的聲音響起：&ldo;毀了就毀了，他一定不會因此討厭我。&rdo;
&ldo;還有，&rdo;小灰蛋神色一正，&ldo;那日之所以他會被打，是因為我們。那些武夫原本是打算將我們偷去賣了，結果被成風撞見了，成風為了救我們阻止了他們，還說要去報官，他們怕成風壞事才追去打他的。&rdo;
&ldo;昨日我去柳家的時候剛好碰見那些武夫，他們說要去毀了成風的家，我……不允許。我們都沒有家了，我不想成風也變得和我們一樣。成風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你們別告訴他。&rdo;
鐵球神情怔愣下來，連眼淚都忘了流，他喃喃自語道：&ldo;是因為我們嗎……&rdo;
怎麼會討厭呢？
白成風無聲地勾起唇角。世間最好的小灰蛋，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白成風怎麼會討厭呢？
從那以後，白成風幾乎每日都和他們膩在一起，那些場景直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只可惜時過境遷，不過，能回到白家，白成風一點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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