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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間,未初好像又聽到了母親的聲音,雖然只在他十八年的人生裡出現過一次,但是他確信自己沒有記錯這個聲音。母親的聲音離得很遠,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未初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之內循著聲音,緩緩地向前挪動著。
“以廿,我們都知道...只要在一起,就絕對沒有回頭路了。”
未初聽到了母親呼喚父親的名字,他站定,在這片黑暗的空間內,他看到了父親的身邊站著一個灰白色的影子,只有輪廓,看不真切這個影子的身形,但未初知道,這就是他的母親。
“我知道的,偶緣...沒關係,我們早就做好覺悟了,不是嗎?”
未初從來沒有聽過父親用這樣溫柔的聲音說話,灰暗的空間內,父親伸出手,摟住了灰白色影子,兩個人互相擁抱著,但是未初卻聽到了,自己的母親發出的低低的嘆息。
畫面逐漸消失不見,化為煙霧慢慢消失。
不遠處,又浮現了父親的背影,他的面前站著的,正是方才的灰白色影子。
“以廿...不要這樣...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離你而去...以廿...”
灰白色的影子舉著一把長劍,抵著自己的脖頸,母親的聲音哽咽著,聲淚俱下。她一定非常難過,未初知道的,他能夠感覺到,那強烈的情緒波動,彷彿盪漾在他自己的血液裡,讓他一瞬間就明白了母親的心緒。
他們成婚了。
這一天,正是父親說的那天。
他們成婚,但是一直沒有夫妻之實。
“以廿...我做不到...我看不清你和我的未來...我做不到,我...”
畫面再次變化,這次的場景看樣子像是在皇宮內,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寢宮,未初猜測可能是母親的寢宮,父親抱著灰白色的母親的影子,輕聲地安慰著她,但只有母親知道,現在也只有未初知道,當作為“江女”的她看不清父親和自己的未來的時候,她一直以來的信念動搖了。
“以廿...你會忘記我嗎?會因為我的離去忘記我嗎?”
灰白色的影子倚靠著父親的肩膀,聲音輕輕,輕得就像是柳絮,隨風輕輕飄蕩,搖搖晃晃,輕輕落下。
“不會的...怎麼會,偶緣,你放心吧。”
未初清楚地聽出了父親聲音裡的倦意,雖然還是溫柔,雖然仍然顯得那樣溫和,但是卻刺痛了未初的心,這個刺痛感是母親的感覺,共鳴給自己的感覺。未初聽到自己腦海中,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
“可是...以廿,你會有十二個孩子...即使這些孩子過得並不幸福,即使你也不幸福,你還是,會變成這樣...”
母親沒有說出口,但是未初聽得真切,也清楚地知道,母親的心在為什麼滴血。
突兀地,面前的畫面變成了小時候的父親,他揮著小手,追逐著眼前的蝴蝶。
“以廿...你是先皇第二十個孩子,但卻是第四個兒子,你本來可以做個瀟灑小王爺...活得自由自在,我知曉這皇位並非你所願,但是...‘江女’最看不透的,就是安江國皇室的人的命運了...你的未來我看不透,我們孩子的未來,我也看不透...”
母親的聲音淡了下來。
畫面這次變得完全的黑暗,什麼畫面都沒有,耳邊,又是母親的聲音。
“以廿,我想和你,誕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你要記住,這個孩子的未來關乎一切,他...將會是改變人類命運的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他會是你的第八個孩子,保護好他,以廿...我從來不後悔愛過你。”
眨眼間,伴隨著嬰孩出生的啼哭,傳來了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未初出生的這天,下了瓢潑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