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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補償?說的好簡單啊,沈秋禾,你拿什麼補償我?!你能還給我一個幸福的家庭嗎!你能救回我的媽媽和爸爸嗎!我的一生,我們家裡人的一生,你以為你施捨我一點就能補償得了嗎!」
蘇燼的聲音越來越冷。
「你父親從我母親手中奪走一切的時候,想過我們嗎!他想過他毀掉的是什麼嗎!他什麼都不會想!他是個禽獸!他只在乎身體的那些快感!」
「你去過我小姨家,你去過奮鬥巷,好笑嗎,在這繁華城市裡最破爛的地方,居然叫做『奮鬥巷』,哈哈哈,多諷刺啊。是,那裡有很多爛人,可是依然有很多辛勞的人在日日夜夜地為生活而努力,他們沒日沒夜地奮鬥,卻根本走不出奮鬥巷!」
「你站在上面,你覺得什麼都是靠實力,你覺得你們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實力爭取來的,可是我們那些下層人就不努力了嗎?我們就真的那麼差嗎?可是我們能得到同等的機會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馬思薇的關係,會有人多看我這個沒學歷沒背景的人一眼嗎?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沈秋禾,你多光鮮亮麗啊,你懂嗎?你知道嗎?你能理解嗎?你不能!你們站的那麼高,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人,更沒法理解和感受到這些人。當然,你們不需要去理解,這些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你的身邊永遠都會是那些高階的朋友,什麼官二代,富二代,高學歷的,好的家庭背景的。你們生來就擁有了我們奮鬥一生都得不到的財富和權力,對你來說,你可以考慮很遠,很長,很多。可是我們呢?我們考慮不了那麼多,我只能考慮明天,考慮下週,下個月,如果現在做不好,我們甚至看不到下週下個月,這就是區別,你懂嗎?你不會懂的!」
「你看見路邊那些毛色雜亂、身體骯髒、是個雜種的小野貓,你的目光會在它的身上逗留多久呢?還是會看一眼就嗤之以鼻的快步走掉?你施捨的那點貓糧也只是為了讓你標榜自己更有愛心而已。沈秋禾,你問問你自己,有多少次你看著我的時候,想的是把我這樣一隻沒有教養的小野貓馴服成一隻你喜歡的小家貓呢?你有沒有這樣想過你心裡最清楚了!」
沈秋禾呆滯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眼前的蘇燼雙眸清冷,女孩的眼睛正像她那片純黑的頭像,看不到一絲光芒。
「所以,沈秋禾,你拿什麼補償我?恩?你是不是搞錯了,你難道以為我會愛你?呵呵。」
蘇燼歪起頭,目光輕蔑地看著臉色慘白的女人。
「那我就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只是恨你,沈秋禾,我只是恨你!每一次和你親吻,和你接觸,就如同和沈國鈞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樣,極其噁心!」
沈秋禾慌亂地看著說話的蘇燼,眼淚控制不住地湧出來。
「所有發生的那一切,都是假的,沈秋禾,全都是假的!我為你做的事,對你說的話,給你唱的歌,和你擁抱,和你親吻,和你做/愛,全都是假的!我恨沈國鈞,我恨你們沈家所有的人!我就是想讓你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感覺,沈秋禾,當你知道你所有付出的感情都是我精心設計的陷阱,都是想讓你越陷越深,然後摔得更疼,你的心會是什麼感覺?」
「所以,沈秋禾,好好感受沈國鈞的報應,當年正義之光照不到的地方,如今會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沈家做的孽,現在我讓你們全都如數奉還。」
蘇燼整理起自己的風衣,她回頭看了一眼濱海灣美麗的夜景,冷冷地笑了一聲。她轉過身,看著癱坐在椅子上淚流滿面、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沈秋禾,慢慢走了過來,低頭望向她。
「沈秋禾,曾經你帶給我的生活,你帶給我的一切,今天,我全都還給你!」
風衣的衣角在海風中擺起,女孩仰起頭邁步離開了露天餐廳,不帶有一絲絲的留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