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第1/2頁)
九月流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以後鐸兒要怎麼辦?」
「新夫人願意認,那就把大郎君記到夫人名下,算作嫡子。如果新夫人不願意……那就只能說大郎君是侯爺留在老家的孩子,雖然成了庶出,但是我們又不會薄待他,和嫡子也沒什麼差別,大郎君不會在意的。」
……
清澤院。
蕭景鐸背著手站在冷風中,許久未動。
秋菊悄悄站到蕭景鐸身後。
「母親還在哭?」
「嗯,奴怎麼勸夫人都不聽。」
蕭景鐸仰起頭,看著蔚藍高遠的天空,第一次覺得這樣茫然。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夕之間,父親變了,祖母變了,他身邊的親人全部變得面目可憎,令人脊背生寒。
驛站的時候,如果不是蕭景鐸懂得藥理,恐怕趙秀蘭已經命喪途中了。畢竟按照尋常人的想法,良藥苦口利於病,聽到趙秀蘭抱怨藥苦,多數人都會勸她將藥喝下去,會有誰能想到藥苦是因為被下了毒?蕭景鐸無比慶幸自己多少懂得些醫理,這才將母親從鬼門關裡救回來。
可是鬧到最後,真正下毒的元兇,居然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無心無肺,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連髮妻都可以拋棄。那我這個原配嫡子該怎麼辦呢,是當作生母不明的庶子養著,還是乾脆殺了以絕後患?」
秋菊想不出來,她只能沉默。
前朝嫡庶懸殊極大,南方還稍微好些,但北方許多大族對庶子庶女極為苛刻,「妻使妾如婢,嫡待庶若奴」的現象十分尋常。後來連年戰亂,男丁不斷消耗,再加上如今有官員上奏批駁這等風氣,請求朝廷取士不論嫡庶,庶脈的地位才稍微好了些。
然而無論嫡和庶的地位到底如何,從前的蕭景鐸都沒有在意過。因為他是嫡長子,是承嗣子,是一個家族中天然的勝利者,他會善待他的弟弟,所以並不關心外界對庶子到底是怎樣的看法。但是世事可笑,他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要擔心自己的身份問題了。
由嫡變庶,真是荒唐。
秋菊跟著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勸道:「郎君,你以後不能再和侯爺置氣了。」
蕭景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說什麼?」
「郎君,你別置氣,明天好好和侯爺認個錯吧。你多討好侯爺,你在侯府的日子才能過得下去。你的日子過得好,夫人才能過得好。」
蕭景鐸感到可笑:「你讓我去討好他?」
「不然呢。」秋菊也心疼苦命的夫人和郎君,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郎君,你還不懂,低賤者是沒有選擇的權力的,只能小心翼翼地揣測上心,再多不甘也得忍著,一直忍到上位者願意施捨一條活路,忍到自己有後路可退。奴婢侍奉主子,晚輩侍奉長輩,概是如此。等你將侯爺哄回來了,過幾年才能讓侯爺幫你在朝中尋一個官缺,日後郎君在官場上也少不了要侯爺幫襯。你現在先忍下,等以後有官職在身,再經營幾年,有能力在家裡說話後,就能把夫人接過去住了。」
「所以,我母親此番受辱,就只能這樣忍下?」
「對啊,只能如此。我們全家都要仰仗侯爺,以後郎君從仕也得靠侯爺,甚至靠新夫人幫襯,我們怎麼能和侯爺抗衡呢?只要郎君你得到侯爺的青眼,侯爺說不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對夫人好一些。」秋菊低聲勸導蕭景鐸,「郎君,我們身份低微,就只能認命。」
認命?蕭景鐸看著遙不可及的天空,露出諷刺又冷酷的笑容。
他絕不會認命。他就不信,這世上只有和蕭英虛與委蛇一條路。不靠蕭英,他一樣可以出人頭地,替母親正名。
幾個月後,整個定勇侯府都陷入紅色的海洋中,到處都洋溢著歡聲和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