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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的灰藍色的天空,大朵雲綴在那裡,顏色暗暗的,像康斯特勃筆下的油畫。
陸敏沒有靠在椅背上,因為他在看自己,所以悄悄挺直了腰背。
慶幸今天在劇組時化了妝,換了條新裙子,此刻算得上漂亮生動。
心臟撲通撲通。
她原是衝動才問了這句話。
得到答案後反而不知所措。
杭敬承視線垂落,沉著氣等她的反應。
平時太過清冷的一張臉,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兒也只是眼睛中珠光微閃。
“這個理由夠不夠?”他問。
陸敏思考片刻,視線從他臉上劃過,看向別處,
“但是。”她說,“但是我真的得回去。”
杭敬承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晚風徐徐,江面波光閃動,遊輪緩慢移動。
月亮在天邊掛著,銅錢大小的圓月,被雲朵擋在身後,像滴在信筏上的水珠,模糊氤氳。
雲朵漸漸移動,月相輪廓忽隱忽現,很快露出半側明亮輪廓。
“半年多了。”杭敬承忽然說。
聲音隨著夜風散入她的耳側,撩起碎髮,癢癢的。陸敏感覺自己有點暈,一切都不真實。
“嗯?”她逞強鎮定。
“我說領證半年多了。”杭敬承偏頭看著她,“感覺怎麼樣?”
“我”陸敏再次體會到張口結舌。
閉上嘴巴,抿了下唇。
自成年後鮮少體會這種糾結的心情。
好像站在瓢潑大雨裡,一面他撐著傘,可傘下光線昏昧,另一面是她自己熟悉的溫暖的殼。
可是她依舊不自覺被那半透明的綢面傘吸引。
水珠銀爛,迸濺著打溼了他肩上的衣料,他什麼也不用說,她就想跑過去,投進他懷裡。
“其實。”陸敏輕聲,“我也想多留下來幾天。”
“哦?”杭敬承挑眉,唇角未動,但眼底笑意氤氳一圈。
他的意思是,多說點。
直白點。
陸敏挺直腰肢,看著他的眼睛。
她忘記自己忘記呼吸,只覺得心跳聲轟然作響,冷靜的聲音裡帶著輕微的顫意,“其實我”
“杭老闆?”張暮從餐廳裡走出來,叫杭敬承。
陸敏立即噤了聲,心情像是害怕去跑八百米的孩子忽然被告知測試延遲。
鬆了口氣,怯喜,隱約擔心以後還是要吃這份苦,然而如果可以自己選,還是想要晚點跑。
杭敬承回頭看了眼,“甭理他,你說你的。”
陸敏催促他,“可能有事呢,你先去忙。”
雖然表白心跡這事並非跑步測試那樣的折磨,對於第一次準備袒露心情的她來說,一樣是挑戰。
等晚上回酒店吧,她也好緩一緩。
張暮看小夫
妻並排坐一起,猶豫片刻,還是走過來,“打擾了?”
陸敏搖頭,“沒有。”
杭敬承攤手,表情委屈,彷彿埋怨她吊他胃口,陸敏不去看他。
張暮看他倆這樣就知道自己打攪好事了,笑說:“剛才有人說樓下碰到裴總了,去打個招呼?”
杭敬承不情不願起身離開。
陸敏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一下癱倒在椅背上。
胸口劇烈起伏。
她看向天邊。
雲層移動,圓月被遮擋,輪廓模糊柔和。
一面覺得遺憾。
一面後知後覺地感到喜悅。
因為他剛才的話。
原來並非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他對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