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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說了……別說了!&rdo;蘇格聲嘶力竭地喊。
&ldo;你認為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嗎?你還有苟活的理由嗎?&rdo;等蘇格平靜了，電話裡又這樣說。
第28節：午夜勾魂曲(28)
&ldo;蘇格，走出那個汙濁的世界吧，到一個空氣清新，四處開滿鮮花的地方。在那裡，沒有罪孽，沒有傷害，沒有無休無止的背叛與謊言……&rdo;聽到這些話，蘇格的心裡豁然開朗，彷彿一間陰暗的地窖裡突然充滿了陽光。
&ldo;我真的可以走出來嗎?&rdo;蘇格的臉上竟然掛著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微笑。
伊呀的臉上現出驚恐的表情，她忙衝過來抱住蘇格：&ldo;老蘇，你醒醒。你是在做夢啊老蘇。&rdo;
蘇格掛掉電話，轉過臉來看著伊呀，他的表情突然一下子變得神秘莫測。一會兒臉上綻放起明媚的笑容，一會兒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扭曲，看起來無比悲傷。他輕輕地推開伊呀，有些機械地向外走去。
伊呀緊緊地扯住他的衣服：&ldo;老蘇，你要到哪兒去?&rdo;
&ldo;有一個地方。&rdo;蘇格表情木然地說，&ldo;鮮花四處盛開，純潔、美麗。陽光像輕紗一樣籠罩著我，我不再寒冷，不再恐懼，嘿嘿……恐懼。那裡的每個人都笑著對我說話，每個人都是透明的，我能看到他們的心臟，能聽到他們真實的思想。我不再用謊言來欺騙別人，別人也不會來傷害我。那兒沒有無休止的論文和競爭，沒有工作，沒有世俗世界的一切壓力。&rdo;
講到這兒，蘇格靦腆地笑了，像個孩子一樣。他的眼睛變得純淨無比，裡面閃爍著希冀的光。
不知為什麼，聽到蘇格這麼說，伊呀的表情卻變得痛苦無比，兩顆碩大的淚珠從她蒼白的臉頰上緩緩滑落：&ldo;老蘇，你怎知道鮮花的下面就不會有陷阱?你怎知道陽光照耀的地方就沒有陰影?你怎知道天使的笑容背後就沒有冰冷的地獄?那都是夢，老蘇，你要醒來，不要沉迷於別人給你設計的夢境。快醒來吧。求你了老蘇!&rdo;
講到最後，伊呀的聲音哽咽了。
蘇格緩緩地轉過臉來，看了看伊呀，他說：&ldo;你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rdo;
&ldo;我是誰?我是誰?&rdo;
伊呀的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ldo;老蘇，我是誰你都不知道了嗎?&rdo;
&ldo;可你到底是誰呀?為什麼在這兒?我又到底是誰啊?我是誰啊?&rdo;蘇格的神志已完全處於癲狂狀態。說完，他又要往外走。
&ldo;老蘇，你等等。&rdo;伊呀緊緊抱住蘇格，她的表情不再痛苦，不再溫柔，而是有了些許惡毒，&ldo;老蘇，你真的想要到那個地方去嗎?那你喝了這個吧，喝完，你就能去你想去的地方了。&rdo;
說完，伊呀拿出了一個她早已準備好的小瓶子，開啟瓶蓋，一股奇怪的味道飄散而出。
&ldo;我真的，喝完它就可以到那兒去了嗎?&rdo;蘇格的表情純淨無比，像個面對紛紜世界，好奇無比的孩子。
那兒是哪兒，誰又能猜得到?
&ldo;嗯。&rdo;伊呀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
喝下藥水，蘇格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流直從口腔滑到胃裡，接著一陣灼熱感升起，蘇格就墜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ldo;我這是在哪裡?怎麼這麼黑，這麼冷?&rdo;這是蘇格腦海里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