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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縣城不太大,袁良樹驅車行駛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幾年前他給父母買的房子。袁良樹有鑰匙,但他一年也來不了一次,鑰匙早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趕巧,有人要上樓,他便跟著一塊進了大門。
門鈴響了好一會,裡面才傳來腳步聲,不緊不慢地。
「誰啊?」
是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袁良樹暗沉的臉色愈發重了。
裡面的人沒聽到應答,遲疑地開了個門縫,探出一點頭來。
袁良樹沒耐心,一把拉開門,差點將裡面的人帶的往前撲。
「哎,你是誰啊,怎麼亂闖別人家啊?」開門的人見袁良樹凶神惡煞一般往裡闖,既驚又怕,扯開了嗓子大聲嚷嚷。
屋子裡的人聽到叫喊聲,不捨又無奈地撂下手上的牌,齊齊往外探身。
「良樹。」孫蘭芝驚喜道,臉上炸開了花,在場其餘幾人都沒見過袁良樹,好奇地打量。
「我兒子。」孫蘭芝自豪地向眾人介紹,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著了,也就看不到袁良樹沉鬱的臉色,即便看到了她也已經習以為常:「不打了不打了,我兒子回來了。」
有人不捨牌局,想再扳回點,賴著不肯走,孫蘭芝擺手驅趕:「明天再來,明天再來。」
眾人走後,留下一地殘渣,瓜子殼,水果皮,菸灰煙屁股。袁良樹走了幾步,儘量離那堆垃圾遠一點。
平時叫他,他總是以工作忙為理由,今天罕見地主動回來,孫蘭芝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洗切水果,忙的不亦樂乎。
「我爸呢?」
孫蘭芝叮鈴咣當地忙活,沒聽清他說什麼,袁良樹又問了遍。
「哦,他啊,這個時候不是在哪條河邊就是哪個棋牌室裡,你找他有事啊?」
「叫他回來。」
孫蘭芝覺出點不對來,口中「好好好」地應著。
袁得強在電話那頭磨磨唧唧不想回,他釣魚正在興頭上。無奈被孫蘭芝一通吼,不回也得回,誰讓他們還要倚仗著兒子過活呢。
等待的過程對於孫蘭芝來說是煎熬的,她明顯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壓迫感。這麼些年,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大兒子的冷臉,可今天卻格外的惴惴不安。
她一邊期盼著袁得強快點回來,雖然他面對兒子也是個慫蛋,但兩個人面對總好過她獨自承受;一邊又不斷猜測,到底出了什麼事讓袁良樹生這麼大氣。
自從袁良禾沒了後,袁良樹與他們的關係日漸冰冷,直至如今這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兩夫妻有意想緩和關係,可袁良樹就像鐵了心一般,只盡到贍養父母的責任,其餘一切免談。
袁得強內心罵罵咧咧,但面子功夫做的足,進了門看到袁良樹的黑臉,疑惑地看向孫蘭芝,孫蘭芝沖他搖頭,表示不知。
袁良樹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沉鬱的心情得已平復,眼神冷冷地,不知在想些什麼。袁得強和孫蘭芝大氣不敢出,對於這個大兒子,他們是越來越怵得慌。
「良樹……」袁得強在孫蘭芝不斷地向他進行眼神施壓下,猶豫地開了口。
袁良樹接過話頭,低沉:「你們找過吳嬸。」
不是問句,倒更像肯定句。
袁得強和孫蘭芝搖頭,不知他何出此言:「沒有啊,她不是一直住市裡嗎?我們都好多年沒見著面了。」
「那就是找過邦叔。」
袁得強下意識想說沒有,被孫蘭芝搶白:「前兩天不是曉娟結婚嘛,碰見就聊了幾句。」
袁得強想起來了,附和道:「啊,是有這麼回事。」
袁良樹抿了下嘴,點頭:「這麼說,也是你們跟邦叔說青蔓纏著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