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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是可愛又可怕的東西,就像溫水煮青蛙,一開始渾然不覺,等到意識過來為時已晚。
十二月,思明的冬天姍姍來遲,天暗得越來越早,路上的行人衣衫變厚,蔥鬱的綠木也籠罩著一層冷意。
至日夜裡,安槐序如約到學生家裡補習,學生臨近期末考試,需要臨時增加補課課時。
陸林鐘在房裡看書看得有些疲倦,不自覺伸手去摸杯子。不知什麼時候她養成了睡前喝牛奶的習慣,好像是和安槐序合租以後才有的,安槐序睡前沖牛奶總是順便幫她泡好,放在餐桌上。
現在她伸手只摸到了一團空氣。
陸林鐘晃了會神,看眼時間,十一點半了?
她放下課本,走出臥室。
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迴響在客廳裡,安槐序還沒回來,玄關處擺著拖鞋繼續維持著幾個小時前的樣子。
陸林鐘倒了一杯溫水,蜷著身子靠在沙發上。
她們合租的這些天裡,安槐序表現得非常好,作息規律,不吃垃圾食品,日常健身,週末從不賴床,完全不像那種上了大學便放飛自我的大一新生。
最讓她欣賞的是,安槐序很有契約精神,守時守約。
她定下神去細細去琢磨時,猛然察覺到原來她們已經在一起住了三個月。
這個人,如春夜的雨,潤物細無聲般一點點浸入了她的生活,悄無聲息地成了她的——習慣。
陸林鐘把更可怕的念頭狠狠地壓下去,忍不住搖頭輕笑,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孩子呢,對方都還沒成年。
鑰匙插入鎖孔,陸林鐘不自覺地繃直了身體,隨手從邊几上拿了一冊書,放在膝上。
安槐序的動作很輕,下意識先看向陸林鐘的臥室。
「回來了?」陸林鐘從書裡幽幽抬眸,兩個人對視了兩秒。
安槐序語氣溫和,半含笑意,「還沒睡嗎?」
「還不困。」陸林鐘語氣略僵,垂眸看書。
「我去給你泡牛奶。」她放下包,轉身走進廚房。
壺裡的水慢慢升溫,冒出一連串的水泡,壺壁上的水汽匯成一股一股緩緩滑落,細長的金屬匙在玻璃杯裡緩緩攪拌,乳白色的粉末在冒著熱氣的水中變成了帶著奶香味的柔軟液體。
「已經不燙了。」安槐序把牛奶杯端到陸林鐘面前。
「你不喝嗎?」
兩個人的指尖短暫地觸碰在一起。
「我並不愛喝牛奶。」
陸林鐘縮回指尖,盯著安槐序漆黑的眼珠,看見了裡面竄起的小火苗。
「那你還」陸林鐘抿著玻璃杯的邊緣。
她也什麼都懂了,但她就是特別想聽見安槐序悶著聲音說些讓人怦然心動的話。
安槐序目光柔和地回望她:「嗯,只是因為你要喝。」
牛奶騰起來的熱氣讓陸林鐘的眼尾泛出一點淡櫻色。
如果她默許了安槐序每天為她做這件事,也就意味著她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如果她要果斷拒絕,這時候放下杯子,就是最好的答覆。
陸林鐘握緊杯身,側過頭打量著安槐序。這個十六歲少女端正地坐在沙發另一側,位置不近不遠,身上透出一種淡定而沉著的氣質,像沉澱已久的沉水香,有著穿越時間的幽曠神秘。
即便氣質如斯,面前的這張臉依舊是眉目青澀,稚氣未減。
一念欣喜,一念失落。
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人,對陸林鐘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堪的事,可問題在於,安槐序太年輕了。
即便她自己也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但是她從很早之前就能明確自己想要的是怎樣的生活。
壓抑的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