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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很失望。
月芙被這句話裡從未有過的漠然深深震住,心口像被撞了一下,一陣一陣的悶痛。
「殿下,我——」
她很想為自己辯解,說自己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可話到嘴邊,卻一句了說不出來。她就是那樣的人,再多的藉口都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對不起。」
她低著頭道歉,一點也不敢奢望趙恆會像以前那樣輕易原諒她。
趙恆也的確沒有原諒她。
他在原地閉眼許久,似乎是為了平復心情,好半晌,才重新睜開雙目,用比方才更加冷淡的語氣,輕聲道:「我同你說過的,沈月芙,我不願意成為崔賀樟那樣的人,可你總是逼我變成那樣的人。在你的眼裡,男女之事,婚姻之事,都可以如此草率嗎?」
「沈月芙,昨日我去你的屋裡,本是想同你說,我拒絕你,除了說過的那些原因,還有一句,一直沒問你。沈娘子,你想嫁給我,除了想讓我庇護你,還有別的原因嗎?譬如,你是否對我有情……若你說有,我自會毫不猶豫地向聖人請求,允准我向你家提親。可現在……」
趙恆停頓了一下,語氣又淡了幾分。
「現在,也不必問了。你已成過一次婚,想來應當比我更明白,婚姻到底意味著什麼才對。沈月芙,如你所願,我會娶你。」
他說完,屋裡便陷入一片死寂。
月芙的心像被針扎一樣又痛又麻,趙恆的這一番話,讓她的羞愧又放大了無數倍,甚至生出了幾分悔意。
可是,除了一句「對不起」,再想不出其他的話能說。而一句「對不起」,又像她過去對他說過許多遍的「多謝」一樣,蒼白無力。
這時,屋門被人從外面敲響,楊松的聲音傳來:「殿下可醒來了?」
趙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已起了。你先下去,讓館中的所有人都留在屋裡,關上門窗,不許走動。」
楊松一個字也沒問,更沒對他的要求有片刻遲疑,應了一聲「喏」,便迅速離開,不出片刻,又在門上敲了敲:「殿下,所有人都已回屋。」
話音落下,便傳來他也遠去的腳步聲。
趙恆從地上拾起月芙那件單薄的外衫和大氅,遞到她的面前:「穿上吧,我送你回去。」
說完,轉過身背對著她,默默等待。
月芙捂了捂羞紅的臉頰,壓下心底的愧意,飛快地將衣物穿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再沒了來時的義無反顧和膽大妄為。
「我好了。」她從床上起來,穿好鞋襪,囁嚅道。
「走吧。」
趙恆似乎決心一眼也不看她,只將雙手背在背後,開啟屋門,帶著她走了出去。
雪霽天晴,遠處天邊的那一線微光正逐漸變亮,半邊天際已沐浴在燦爛的朝霞中。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廊廡,繞過屋舍,跨過庭院,最後停在月芙的屋外。
一路沉默,也果然沒見到任何人影。
「進去吧。」趙恆面色平靜,轉身要走。
月芙緊咬著下唇,手已搭在門上,卻沒推開,而是在他離開前,忽然喊住他。
「殿下,」她轉過身去,看著他停駐在臺階上的高大背影,「昨日殿下喝醉了,其實……什麼也沒發生。若殿下不願,可不必因此掛懷,更不必因此娶我……」
趙恆頓了片刻,沒有回答,只仍舊背對著她,輕聲道:「年節將至,此時不宜生事,我會等上元節後,向聖人請求許婚。在此之前,你安心等著便是,最好別同他人說起。」
說完,再不停留,快步離去。
月芙一個人站在門外,望著他背影消失的地方,怔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