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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後夫則任娶賢失,同牢延不死之龍;妻則再嫁良媒,合巹契長生之奉。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雖是他有意另行高攀,她到底也未橫加指責。
一來,二人的確未大吵大鬧,不可開交,是她不甘願再留在梁國公府,決意回孃家;二來,夫婦和離,須得雙方自願,再送官府判決。
此事與咸宜公主有關,眼下她一個婦人寫放夫書,已讓杜燕則失了面子,明眼人自會猜到其中緣由,若再言辭激烈,恐怕公主礙於面子,會橫加阻撓。
待墨跡乾透,她便將放夫書擱在寢房的書案上,用鎮紙壓著,一眼就能看到。
一夜輾轉。
第二日一早,晨鼓才響,幾名健僕便開啟院門,將一隻只箱籠往準備好的馬車上抬。
天一點點亮了,月芙眼眶微紅,穿戴整齊,眼看東西已經裝得差不多,連朝食也顧不上吃,便要帶著素秋和桂娘一道離去。
許是這邊的動靜有些大,睡在書房的杜燕則被驚醒了,匆忙披了衣服出來,便看到已經走到院門口的月芙,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往日這個時辰,她一向是去趙夫人處服侍的。因憐他日常公務繁忙,她總會讓他多睡一會兒,等從趙夫人處回來了,再將他喚起來。
可今日,她卻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阿芙,這麼早,你要去哪兒?」
月芙停下腳步,轉頭平靜地望著他:「我今日要回孃家。時候還早,郎君近來勞累,不妨多睡一會兒。」
她的語氣與往日無二,令杜燕則的心鬆了那麼一瞬。
他下意識點頭,道了一聲「早些回來」。
月芙笑了笑,沒有回答,轉身出去,很快消失在長廊盡頭。
杜燕則一個人在院子裡站了站,只覺空落落的。
他沒回書房,而是進了寢房。
房裡一切如舊,只是看起來變空了許多。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少了些東西。
矮几上的妝奩不見了,薰籠邊一貫疊著的衣裙不見了,角落裡用來日常更換的木屐也少了兩雙,只剩他一個人的——
屋子裡,一切屬於月芙的東西都被收走了!
杜燕則悚然一驚,想起方才她那雙明顯哭過後微紅的美目,清晨剛起身的困頓登時消散。
書案上鋪著張紙,他大步過去,低頭匆匆掃過,只覺整個人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一般,在盛夏的清晨渾身涼透。
「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竟是一封和離書!
杜燕則呆了一呆,腦袋一片空白,隨即連儀容也來不及整理,轉頭便往外奔去,要將人追回來。
他是想娶公主,可也從未想過真的要拋棄阿芙呀!
只是,還未等他奔到中堂,東面的廊簷下卻忽然傳來一聲呵斥:「站住!」
杜燕則的腳步一頓,轉眼就見趙夫人正陰沉著臉,疾步走來。
「二郎,你要去做什麼?」
「母親,阿芙要走,我得去將她留住——」
「住口!二郎,你真是糊塗!」趙夫人上了年紀的面容間露出幾分怒其不爭的神色,兩邊的唇角微微下垂,令面相顯得刻薄,「昨日,我還以為你終於開竅,知道要為自己的前途考量,怎今日又被她唬住了?」
她今日本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了,只等著二兒媳過來服侍,可左等右等,總不見人影,想起昨日公主登門的事,便疑心出了什麼事,忙遣了春桃來這邊看看。
果然,外頭的僕從說,一大早,沈氏就命人開了門,收拾好東西要回孃家。
如此不告而別,若是往常,她這個長輩的定要大發雷霆。今日,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