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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倩影就立在廊柱邊,離他不過十丈的距離。
他幾乎要將身邊的侍女想像作沈月芙的樣子,渾身的血液也好像要燃燒起來。
偏偏這時候,趙恆忽然出現,打斷了他的興致。
「殿下,臣知錯了,這便退下了。」
崔賀樟雖如此說,卻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繼續慢條斯理地繫著衣帶,目光也時不時往趙恆的身後看去。
可趙恆的身形紋絲不動,將身後的人遮得嚴嚴實實,連一片裙角也沒露出來,實在令人掃興。
他眯了眯眼,不想與趙恆起衝突,只好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壓下心底的躁動,慢騰騰地轉身離去。
那名侍女早已匆匆跑開了,此時,瀟瀟的竹林附近,只剩下月芙與趙恆兩人。
月芙的臉悄悄泛起一層粉色。
她好像總是在狼狽的時候遇見他。而他,一次,兩次都將她護在了身後。
「多謝殿下。」
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
趙恆轉過身來,與她離得有些近,高大的身影再一次將她籠罩住。
她低垂著腦袋,恰好令他能看見那一頭被玉釵固定住的如雲的烏髮。
空氣裡似乎瀰漫著一股極淡的幽香。
他的喉結無聲地滾動一下,深沉的眼眸也黯了黯。卻沒有後退,只是移開了視線。
其實他比她先一步到了這裡。
畢竟,宴席上的人太多,聖人走後,便多各玩各的,他在京中能談得來的,只有將他從小帶大的蘇仁方的老部下們。
偏那些人又不會被邀請來參加宮中的家宴,他自覺無趣,便先往西面來尋個僻靜的殿閣一個人待著。
後來看見了她,本不想出聲打擾。但他常年在軍中,一貫警覺,很快便察覺到竹林中的異樣,這才走了出來。
方才,崔賀樟同那侍女做的事,他當然知道是什麼。
感到厭惡的同時,想起身後還有一個女郎,他的後背忍不住發熱,滲出一層薄汗。
「你不必謝我。」趙恆低低地開口,嗓音裡帶著一絲酒後的沙啞,「方才那人是崔相公家的郎君,如今是太子勛衛郎將,想必你也聽說過。他……他素來有些不羈,你往後記得離他遠些。」
方才崔賀樟朝她那兒看的眼神,他察覺到了,身為男子,他當然明白那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月芙也不是不通人士的閨中小娘子,聽他這樣一說,立刻明白了,忍著心中的羞意,連連點頭。
「殿下提醒得是,我明白的,往後定會小心。」
她不敢仰頭直視他的眼睛,便將目光落在與視線平行的他的衣襟處。
他抿了抿薄唇,到底還是不動聲色地往後略移了一小步,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與杜郎中和離,是否出自真心?還是被公主逼迫,不得已才如此?依照大魏的律法,若你是被逼迫的,官府即便判了和離,也要追加杜郎中的罪責,輕則罰他往後供養你,重則要革去官職,永不錄用。」
趙恆問這話的時候,語氣嚴肅,彷彿只要她說是被公主逼迫的,他便會去官府,令士曹參軍重議此事。
月芙的心中感動異常。
她想了想,柔聲道:「殿下如此好意,阿芙實在感激不盡。只是,與杜郎和離,的確是我主動提的,並非為人逼迫。貴主固然身份高貴,可漢光武帝時,亦有過宋弘婉拒公主,留下『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美談。光武仁厚,今上亦以德治國,若他並無攀附之心,大可直言拒絕。他既有此心,便足見是個小人。我雖是婦人,秉性柔弱,卻也不願委身如此小人,哪怕他最後未能與公主成婚,我也絕不想與他再有半點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