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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淡水色裙裳,如寒冬裡冒著冷氣的河水般絲絲涼意滲入心扉,只這麼一眼望著就不敢再上前,似是怕被那如九幽寒冰般的冷氣凍著般。
她面上的表情平平淡淡,好看的眼兒清清粼粼。她的嘴唇不似宮裡的婢女那樣,即便是御膳房的婢女也會為自己點上胭脂塗上口紅。可她不會,她的嘴唇,永遠都是淡色系的,也永遠都如這般緊緊抿著,抿成一條線,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峻淡漠的樣子。
南辰帝就這麼望著她,突然感覺心口最柔、軟的地方似被烙鐵緊緊烙住了般,蝕心的痛,完全用言語表達不出來的痛。
……阿緋……那彷彿入骨般的冷峻,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啊。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平息了情緒,方緩步上前,清淡道:“身為御書房總管事,你難道不知這些規矩?”他指的是她手上忙著的活計。奏章內的事可大可小,沒有皇帝的允許,便是太后也無權視之。如若不然,可是殺頭之罪。
阿緋手上一頓,屈身蹲下身子,單膝點地。
“奴婢知罪。”頓了頓,道:“奴婢瞧著這筆掉在了地上,是以便撿了起來。這案上亦沾了墨汁,奴婢唯恐再次汙了聖上的袍子,且奴婢又是這御書房的總管事……”
聽她一口一個奴婢,他煩躁皺眉,“站起來!”瞧見她身形未動,他不耐的攥著她的肩頭,一使力將她拽了起來。情緒波動,使得手上力道未控制得當,一個不慎,她身子一歪撞上了桌案的一角,眉眼幾不可見的蹙起,嘴唇依舊緊緊抿著,面上淡然無波,彷彿身上的痛不值一提般。
桌案上高高的奏摺歪歪斜斜幾欲倒下,南辰帝只覺面上一道水綠色波紋,緊接著冷氣拂過,那淡水色裙裳的女子已扶住奏摺將它們一一安置好。
他望著那個無論何時何地從來都不示弱的女子,薄唇驀地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桃花眼輕輕一眯,細長的眼睛寒意迸現。視線落在她的腰測,不自覺的露出苦笑,內心深處暗歎一聲,果然倔強。當視線再次落在阿緋的面上,冰冷的眼神逐漸柔和,桃花眼裡,豔陽天下,緋色一片,只是多了幾分幽怨,幾心疼,幾分無奈。龍紋袍袖無風自動,他轉身清淡道:“為朕更衣。”
“是。”
越過重重明黃帷幔,長孫康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無能,要怎樣,他才能讓她多說幾句話,才能讓她暖和起來?才不會連一件簡單的衣裳都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之氣。
嵌玉小冠束髮,錦衣華服,雍容華貴,高貴威儀。
這是一方霸主,這是一朝天子,笑傲天下。
阿緋立於這個男人的後方,望著他挺拔雋秀的身姿,清泠的眼兒早已柔軟一如春日裡那一襲最早的曦光。
然而手心裡驟然襲來的痛驚醒了她!
瞳孔猛烈而重重的痛了一下,一下一下,像是有人拿著尖銳的東西狠狠地刺入了她的眼球般,痛的她整個心臟都痙攣了!
腦海裡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鞭笞著她,諷刺著她,無情冰冷的重複著一個事實!
她與他,豈止雲泥之差。
她就像是一個爛透的蘋果,無論外表如何華麗,當一切揭開,其實裡面早已腐敗。
不動聲色地擦掉被指甲掐出的血絲,拾起一旁的玉梳,靜靜走了過去。
阿緋走至他背後,望著那高高的後腦勺,嘴唇習慣性的抿住。莫名的有些惱怒,明明比她高出不少,卻還故意站著讓她束髮。
她翹著腳解下束環,細細將髮絲打散,用玉梳梳平那墨黑的發,隨後挽成一個髻,再次用束環牢牢扣住,最後又整了整男人腰間的墨色玉帶。
南辰帝趁機攥著她的雙手繞過他的腰,迫使她緊緊抱著他,玉梳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記憶力那怎麼也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