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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殺紅眼的小兵策馬靠近崖邊,“眠州侯?”
“對!是眠州侯!”
“將軍已摘下雍王首級,要再加上一個眠州侯,那真是蓋世功勳啊!”
士兵們齊齊鼓動著,卻未發現月簫持槍的手越握越緊。
“噫?”為首的小兵歪頭看向青衣之後,“這個女人好像……”
話沒說完,人頭就已落地。
待看清了出手那人,士兵驚得不能言語。
“你們的家眷我會妥善安排,安心去吧。”
鮮紅的血液溫熱了春夜,兩具屍身剛剛落下卻又被一陣地動震得微顫起來。月簫回望驚鳥乍起的林間,大隊人馬就要到了。
得到,也意味著失去。這血離於水的傷痛,這萬般無奈的結局,可她只能選擇再道一聲別離。
“保重,哥哥。”
站在崖邊她仰面向後倒去,遮顏的帷帽被山風吹起,繚亂了山水色的衣裙。眼前閃過那雙不忍的星眸,閃過崖上染血的風景,最後落入一雙彎彎生春的鳳眸裡。
她歸來的原因,從一開始就是他啊。
“修遠……”
下墜的身體落入這熟悉的懷抱,令人唏噓的四載光陰。
“終於找到你了。”
子夜銷魂合為一體,在陡峭的崖面上劃出深深刻痕。
“卿卿……”
定乾四年元月帝親征,滅雍之意與眠州侯不謀而合。逐厲王至樂水之西,厲王遣使請降。帝斬之,曰夢矣。厲王復而投眠,夜氏未殺來使,但一紙相贈。上書:四月二十七,戰。
時至,眠青二軍兵臨城下,鐵銃齊放、火炮轟鳴,聲震百里。戰至日落,伏波上將軍韓月簫斬厲王於馬下,攜賊首於孤蒲崖。約三刻,親隨追至,但見將軍金槍染血,眠州侯不敵墜崖。
彼時,成武將軍雷厲風奉帝命,於乾城戰起之時取道赤江偷襲眠州。恰逢眠州水軍來襲,帝與夜氏竟“不謀而合”矣。然戰至七日,眠州軍聞州侯命殞,終降。
至此,雖有北梁後荊,神鯤已落帝手,天下初定。
《戰國記?定乾》
星漢連雲浪,海上月正明。
波心裡,海船輕輕地搖,揉碎一室月色。
輕暖的床幔裡,一對鴛鴦枕,一雙夢裡人。
忽而,裡側的女子睜開秀眸,目光如月般一寸一寸流轉在枕邊那張清俊的側臉上。十指輕輕,將一淡一濃兩縷髮結在了一起。
“好夢,修遠。”她輕道。
攬之入懷,偏冷的薄唇微微揚起。
“好夢,卿卿。”
你聽……
月下,山河正靜。
(正文完)
番外
亂花漸欲迷人眼
很久很久以前,在東海一個遠離大陸的群島上……
“哈?”微涼的海風中飛舞著幾根銀鬚,宋慎為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人,“醜男?”老眼驟地聚攏殺氣,“你竟敢說我家少主是醜男?!”
殺氣波及的方向,拉網的島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是你自己說的啊,松樹一樣的身高,月亮一樣的臉龐,小鳥一樣的眼睛,青蟲一樣的眉毛。”老實人扒了扒亂髮,滿眼誠懇,“相信我,如果見過醜的這麼有特點的人我一定會記住的。”
“你……你……你!”近身咫尺內氣息突變,宋老頭一個馬步竄至那人身前,“我家少主那是肅若青松、清勝水月、眼如丹鳳、眉似臥蠶。”
每說一句老實人便在心中勾畫一分,末了他眨了眨褐色瞳眸,極認真地開口:“老人家。”
“想起來了?”直面一雙滿懷期待的大眼。
“你確定你找的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