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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提不起一腔怒火去斥責玄序。
他的心底只有苦痛,還有滲入四肢百骸的冷意。眼前若是有刀,他必定是舉起刀子自戕,而決計不是轉過刀口對付玄序。
這是為什麼?他哭得昏天黑地,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也聽不到身後傳來的馬嘶。
李培南接到侍衛通傳,在萬忙之中還是抽出了空閒,趕來接閔安回府。他能推想閔安傷心的原因,看見閔安孤零零站在冷風中,躍下馬來,徑直將閔安打橫抱起,塞進了自己懷裡。閔安哭得力乏,涕淚齊流,全然落在了灰貂絨襖口上,一張臉已經辨不出往日的顏色。
李培南抱緊閔安在風中疾馳,冷冷說道:“你以前的骨氣呢?見到我使手段做壞事,必然跑來斥責我一陣,現在換到玄序頭上,就下不了手?”
閔安被李培南捂在懷裡,後背也搭上了一道斗篷,全身上下暖意融融。他低著頭,鼻涕淚水就抹在了李培南錦袍胸口,一陣熟悉的白檀衣香裹住了他,還傳來清晰有力的心跳聲,他木然感受著一切動靜,最後言辭匱乏,說不出一句話。
李培南縱馬徑直躍進世子府大門,兩旁侍從連忙打著燈籠小跑著向前,一路替他照亮,將他送到了唯吾院中。蓮葉匆匆走出,細心看了看光景,什麼都不敢問,打過溫水取來一切所需之物,靜悄悄地退了下去。她走的時候,還喚退了其他值守的婢女、侍從,並帶上了門。
李培南絞了一道熱手巾,走到呆坐的閔安跟前,擦去閔安臉上的髒汙淚痕。他捏著閔安的下巴,用手巾前前後後擦遍了,像是給一樽瓷瓶除塵,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也沒喚醒閔安的神智。
李培南不催,也不說話,將閔安拉起來,剝去他的夾襖,解下他的腰帶。
閔安不由得瑟然一抖,朝後退了一步。
李培南問:“我來還是你來?”閔安終於會過意來,慢慢走到內閣裡,就著熱水擦拭了身子,並換上了一套新的衣衫出來。李培南怕他冷,又給他套上一件貂裘,細細紮上腰帶,前後檢查一遍,才放開了他的身子。
閔安像是一根木頭樁子站著不動。李培南走出閣房換了一件乾淨的錦袍進來,閔安還是沒動一下。李培南坐進椅中,看了閔安一刻,才開口說道:“我早已知道玄序身份,不對你說,就是怕你傷心。現在你已探明他的種種事端,省去我的口舌,也算好事。既然知道他的為人,就應當斬斷對他的諸多情誼,不準再為他傷心。你若是隻掛念著他,斷不了案子,將私情看得比國事還重,勢必壞了閔家的名聲。”
閔安被閔家兩字稍稍點到了痛處,有所反應,眉頭抖了一下。李培南沉聲道:“若拿閔家也說不動你,可見你已無所顧忌,我還留你何用,不如去太后面前領了保狀受罰,還能顧全一點世子府的顏面。”
閔安聽到保狀一事,完全清醒了心智,連忙躬身施禮道:“錯在我,請世子雅諒。”
李培南心想,他終究還是顧及自己的,擔心太后責罰下來,意態不由得緩和了不少,朝膝前點了點。閔安打起精神走到李培南身旁聽差,聽清了摘星樓案情進展。
朱八已逃遁,失去了蹤影,使得玄序下毒禍害皇親一事失去有力佐證;追查食材源頭時,因販賣關係餡料幾經轉手,想找到最初放出食材之人,已是難上加難。
李培南並不是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只是依照官審規矩做事,免除在國喪之際,給自己招致來非議。他將案狀交付給太后過目時,必須提點相關人證物證到堂,如今線索和證人一一斷了聯絡,眼看著公案將要變成糊塗事,他又怎能取信於百官,幫助父王平定朝政動盪。
還有最緊要的一件事,李培南並未公佈出來。玄序被他關押多日,落得半殘不死,恰巧就避開了案發的時間。若說玄序是元兇,更是需要提出鐵證來證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