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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離開。
之後,洛瑞爾再也沒見過那件大衣。幾個月之後,學校的表演需要這樣一件大衣,洛瑞爾問母親它的下落。桃樂茜卻只說:&ldo;那件舊衣服?我早就丟了,放在閣樓上只會招老鼠。&rdo;然而,她卻不敢看洛瑞爾的眼睛。
但這件衣服又出現了,就藏在母親的箱子裡,一鎖就是好幾十年。洛瑞爾心事重重地吁了一口氣,她把手揣進大衣的口袋裡。色丁料子的裡襯上破了一個洞,洛瑞爾的手指剛好可以穿過。她摸到了一個東西,好像是一張硬紙板。不管是什麼,洛瑞爾抓住它,從小洞裡拖了出來。
是一張長方形的白色卡片,非常乾淨,上面印著幾行字。字型有些褪色,洛瑞爾就著一縷餘暉辨認上面的字跡。這是一張單程火車票,從倫敦到尼克森奶奶家最近的車站,上面的日期是1941年5月23日。
20 1941年2月,倫敦
吉米穿行在倫敦城裡,步子像彈簧一樣輕快。他和桃莉已經有幾個星期沒聯絡了,吉米去坎普頓叢林找她也被拒之門外,他寄過去的信她一封都沒有回。但今天,她終於來信了。信就放在吉米的褲子口袋裡,他幾乎能感覺到它的溫度。幾個星期前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這個口袋裡裝著給桃莉的戒指。他希望這僅是巧合而已。前幾天,信就被送到報社辦公室了,內容很簡單‐‐懇求吉米去肯辛頓花園,彼得&iddot;潘塑像旁的那張長椅上見面,她有事要跟他談,她希望這件事能讓吉米開心起來。
桃莉改變心意,同意嫁給自己了?肯定是這樣的。吉米試圖讓自己謹慎些,不要忙著下結論,畢竟,桃莉不久前才拒絕了自己,而自己為此傷心不已。但他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念頭‐‐說白了,這就是他所期待的。要不然還能是什麼事?能讓自己高興的事‐‐在吉米看來,唯一能讓自己高興的就是桃莉願意嫁給他。
十天前,德國人開始對倫敦進行猛烈的轟炸,這兩天忽然平靜下來,這比大轟炸中最艱難的時候都更詭異,不明所以的平靜讓人們膽戰心驚。1月18日,一枚流彈剛好落到吉米住的公寓樓頂上。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吉米轉過街角,看見騷亂的人群,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上帝啊!他屏住呼吸,衝進火焰和廢墟當中,在倒塌的公寓中來來回回地找,大聲喊著父親的名字。那一刻,除了自己的呼吸聲、腳步聲和血液沸騰的聲音,他什麼都聽不見。吉米責怪自己沒找個安全的住處,沒有在父親最需要陪伴的時候陪在他身邊。他在廢墟中翻出了芬奇被壓成一團的籠子,心裡既痛苦又悲傷,忍不住發出一聲動物般的哀鳴。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他照片中的苦難場景忽然降臨身邊,但這次被炸毀的房子是他的家,滿地破碎的物品是他的財產,罹難的人是他的父親。他忽然明白,無論編輯對自己奉以多少讚譽,此刻的他都無法勇敢地拿起相機,拍下這一幕。不過轉瞬之間,自己竟然一無所有,吉米心裡充滿了恐懼和驚慌,而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吉米轉過身,雙腿猛地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跪倒在地上。這時,他看見漢布林太太站在街對面,精神恍惚地朝他揮手。吉米走過去抱著她,讓她在自己肩頭輕聲啜泣。他也哭了,無助、憤怒和悲傷交織成滾燙的淚水,從臉上滑落。漢布林太太忽然抬頭問道:&ldo;你還沒見到你父親吧?&rdo;吉米答道:&ldo;我沒找到他。&rdo;漢布林太太指了指街上:&ldo;他可能是和紅十字會的人一起走了,一個漂亮的年輕護士給他倒了杯熱茶,你知道的,你父親最喜歡喝茶了,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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