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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姨邊跑邊跌,就連見多大風大浪的她,此刻也急得快哭出來。
天吶!誰來救救她的舞衣啊!
在疾馳的馬背上顛得頭暈的舞衣,從靴子裡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咬緊牙關,伸直雙臂,用小刀割著皮革,想割開這條要命的繩索。
過度用力,肌肉從痠麻轉為劇烈疼痛,汗水沿著額間滑落,滴進眼睛裡。
“斷啊,快斷啊!”她低語著,眼睫顫抖,卻不敢眨眼。
馬匹亂蹬,一個跳躍之間,左手一滑,刀鋒在手背上劃了道血口子,鮮血迅速湧出。
痛!
舞衣全身一緊,疼得冷汗直流。鮮血溼滑,她更難握住刀柄——
全城的人都束手無策時,急促的馬蹄聲逼進,另一匹更高駿的黑馬奔來,速度奇快無比。只一眨眼的時間,黑馬如風馳電掣,瞬間已趕至前頭,擋住白馬的去路。
白馬癲狂,前蹄亂踏,對黑馬視若無睹,仍是一味地往前衝。
全城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眼睜睜看著那黑馬上的男人,冷眼看著迎面衝來的白馬。
老天!這要是正面撞上,非兩敗俱傷不可。
楚狂冷著一雙眼,不閃不躲不避。他緩慢地抽出長劍,神情跟刀鋒一樣冰冷。
白馬狂奔著,昂首嘶鳴,在即將撞上黑馬的瞬間,氣勢頓減,猛然停住,前蹄驚險地高舉。馬背上的人兒,早已被甩得七葷八素,眼兒緊緊閉著。
當馬匹人立時,她整個人被甩出馬鞍,只剩細瘦的右手臂還被綁在馬上。
倏地,銀光一閃。
楚狂的刀法奇快,覷了個時機出刀。那一刀,精準地截斷馬韁。
“啊!”
驚慌的尖叫聲響起,舞衣像個紙紮的娃娃似的,整個人騰空飛起,被強大的力道甩得老遠。她肺裡的空氣,全被巨大的力量擠得精光。
唉,真是糟糕,難道才剛新婚,她就要香消玉殞了?
不行不行,那楚狂豈不成了鰥夫?!
風聲在耳畔呼嘯,舞衣賣力地尖叫,雙眼閉得緊緊的,就等著被摔在堅硬的牆上,或地上──
咚的一聲,她著地了!
劇痛沒來報到,炙熱的體溫跟暖暖的氣息倒是把她包得好好的。她腦子轉得快,立刻知道,是有人見義勇為,抱住了她,救了她一條小命。
“還好嗎?”那人問道,口氣、神情都很冷淡。
“沒──咳咳──沒事──”她本能地回答,抬頭想瞧瞧救命恩人的真面目。
呃,這恩公長得跟她家夫君格外相似呢!
滴溜溜的眼兒,從那不羈的黑髮,看到嚴酷的俊臉,接著落在那雙緊皺的濃眉上,來回瞧了幾次。
啊,不是相似,這人根本就是楚狂啊,她認得他皺眉的模樣,那是他最常對她露出的表情——
恍然大悟的表情,很快的轉為驚恐。舞衣心兒狂跳,沒勇氣看他,小腦袋垂到胸口,不敢問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織姨氣喘吁吁地奔來,撲向楚狂懷裡的舞衣,臉色十分蒼白。
“舞衣!舞衣!”她連聲呼喚,握住舞衣的雙手不斷顫抖著,被先前的意外嚇壞了。
“織姨,我沒事了。”舞衣輕聲說道,從楚狂的懷中滑下,用力擁抱織姨,想起方才的驚險,兩人都忍不住顫抖,餘悸猶存。
“那匹該死的畜牲,竟瘋癲了,我非讓人宰了它不可!”織姨恨恨地說道,拿出絲絹,仔細地為舞衣包紮止血。
好在楚狂及時出現,否則舞衣非死即傷。剛剛情況太驚險,全錦繡城只怕也沒人有膽量出手相救,就算有那膽量,也肯定沒那身手。
舞衣又抱了織姨一會兒,才回頭看向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