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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彷彿完全沒聽出對方話裡複雜的滋味,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我有件事要問你。”
“怎麼?”
“你聽說過榮亓這個名字嗎?”
嶽颺皺眉道:“完全沒有,怎麼?”
沈酌說:“三年前5月10號,也就是青海試驗場爆炸事故前一天晚上,傅琛與蘇寄橋兩人曾經離開中心區,去泉山縣衛生院見到了一個叫榮亓的病人。你不知道這回事?”
以當年傅琛那樣的身份,離開中心區是肯定會留下記錄的。嶽颺回憶數秒,遲疑道:“我確實不記得了,也許是執行公務?估計要去調取三年前的任務檔案。”
“那你去調吧,想辦法查到這個榮亓的身份材料和親屬關係。”沈酌停了停,淡淡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他低頭準備掛電話,嶽颺應該是察覺到了,倉促脫口而出:“——沈酌!”
沈酌動作停住。
通話對面卻安靜下來,只能聽見嶽颺深深淺淺的呼吸,幾次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半晌才衝動地道:
“沈酌,我其實一直——”
遠處現場人聲喧雜,都隨夜風遠去,化作了微渺的背景。
少頃嶽颺才再次開口,能聽出是臨時勉強改變了話題:“……我想問你件事。你上次不是說要把那個白晟驅逐出申海……”
“怎麼,”沈酌失笑起來,唇邊溫熱的氣息幾乎輕輕拂在嶽颺耳際:“你又想替過世的兄弟來關心我了嗎,嶽處長?”
剎那間嶽颺僵住了,良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白晟現在是申海的人,只要我不趕他走,他就會一直待在申海。至於什麼時候驅逐,或者還要不要驅逐……”沈酌回頭瞟了眼遠處那輛指揮車,懶洋洋道:“我一個人說了算。”
“……我知道了。”很久後電話那頭才傳來嶽颺低啞的聲音,“我會去查三年前5月10號那天傅琛與蘇寄橋的外出備案的。”
沈酌直接摁斷了通話。
荒原夜色廣袤,頭頂星空浩瀚,銀河橫貫天際流向未知的宇宙。
沈酌靜靜地站在那沒有動,背對遠處燈火闌珊的現場,望著前方如長河般無垠的黑暗。曠野四下無人,沒有人能看見申海市監察官此刻的表情,良久才聽他長長呼了口氣,無聲地閉上眼睛。
風席捲過大片荒草,簌簌聲猶如深夜漲潮,將零星而久遠的記憶席捲而至,淹沒了每一寸感官。
——青海試驗場爆炸。
沒有人知道劇變發生前的種種徵兆,所有險惡的端倪都隨著爆炸灰飛煙滅,只偶爾從時光深處閃現詭譎的微光。
……
“傅哥對咱們沈主任也太殷勤了吧,天天鞍前馬後的,讓抽血就抽血?”
“沒辦法,hrg計劃要是沒有那些高階進化者的血清,恐怕也完不成第一階段的資料模擬……”
竊竊私語隨風而來,又呼嘯遠去。
實驗室裡井然有序,研究員們來去匆匆,傅琛仰躺在椅子裡,袒露出結實的手臂,動脈鮮血順著軟管流向離心機。
“沈主任,”助手快步走來,聲音輕而緊張:“不能再抽了,已經1000了。再抽下去會出事的!”
26歲的沈酌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眉目秀麗如雪紙潑墨,神態間有種與生俱來的冷淡和事不關己。
傅琛臉色已經開始蒼白,似乎感覺到什麼,從躺椅上扭頭看來。
——就在同一時刻,沈酌那張冷漠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微笑,鼓勵地望著傅琛,唇角弧度完美,眼底滿是溫情,旁邊助手都看得呆了下。
“s級,沒那麼容易死。”光看錶情完全想不到沈酌語調有多麼冷酷,“繼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