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瘡疤縱橫,卻沒有一道是新傷。
音晚舒了口氣,稍微愣怔之後,有些惱怒地質問:「這種玩笑開起來有意思麼?」
她霍得轉身要走,蕭煜彎身去拉她的手,連被她甩掉幾回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晚晚,你別生氣,我是故意的,讓太醫來,做出如此陣勢,故意讓人以為我身受重傷。」
音晚嗤道:「你自然是故意的,你慣常喜歡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蕭煜緊追著她出來,快行幾步攔住她的去路,道:「這一回我沒有想要玩弄任何人,卻是旁人對不起我,我不過想逼一句實話出來,看看這多年的父子親情到底有多可笑。」
這話中寓意太過豐富,音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伯暄?」
蕭煜面染淒清,那極罕見的脆弱便又深濃了幾分,他輕喃:「家門不幸,你知道我向來好面子的,本想自己悄悄地解決這件事,不讓任何人知道的,可偏偏你來了。」
音晚道:「我現在就走。」
「不。」蕭煜緊攥著她的手,祈求:「你陪一陪我吧,我覺得心很涼,身上也涼,很怕孤獨,你別走。」
音晚知道自己不該心軟的,本來已經猶如絲線亂麻繞在一起了,再一心軟,更加纏黏難解,還不知要糾纏到幾時。
可她就是無端遲疑了那麼一下,只一下的功夫,內侍來稟,說康平郡王求見。
好了,這會兒想走也走不成了,這樣出去,非得打個照面。
蕭煜讓她躲去屏風後,還安慰她,這孩子心虛著呢,發現不了她。
安排好一切,蕭煜將紗布纏回去,又躺回了榻上。
音晚躲在屏風後,聽見殿門敞開的聲響,緊接著是極輕的腳步,伯暄停在繡帷前,躬身沖裡面揖禮。
「父皇,兒臣聽說您受傷了,傷得嚴重嗎?」
殿中有片刻的寂靜,傳出蕭煜冷峭的聲音:「你希望朕傷得重,還是不重?」
隔著一道薄絹,還有一層搖曳低垂的帷幔,音晚依稀看見外面那個身形晃了一下,伯暄結結巴巴地說:「兒臣希望父皇遠離傷痛,長命百歲。」
蕭煜哈哈大笑,笑聲迴蕩在偌大的殿宇裡,似陰風颼颼,怪瘮人的。所幸他沒笑太久就停下了,衝著伯暄道:「遠離傷痛,長命百歲?那你還和韋春則那小人勾結,你是生怕氣不死朕嗎?」
話音剛落,伯暄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本是一出父子反目的苦情戲,音晚卻看得有趣,這孩子旁的不論,倒是個實誠人,不管幹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事,從來不帶辯駁的,蕭煜一問就全招了。
從前在未央宮他給音晚下落胎藥時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起初是韋春則先找上兒臣的,他說我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我的生父是昭德太子,若我不信,只管回去問陳先生。我問了,我也怕極了,自從母后走後,父皇這些年對兒臣再不如從前親近,我怕會像他說得那樣,您把母后和弟弟找回來了,就再也不要我了……」
音晚從頭聽到尾,心說真是天道好輪迴啊,從前他給音晚下落胎藥時便是這一套,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對他再不如從前上心,不想失去母后才鋌而走險做下錯事。
蕭煜那時還覺得他可憐,明裡暗裡袒護他,好了,現在同樣的一套落到蕭煜自己身上了,且看他能不能繼續寬容大度。
蕭煜冷笑:「你怕朕不要你了,所以你預備做什麼」
伯暄忙搖頭,哽咽道:「我沒想做什麼,是那個韋春則一直要挾我,哄勸我,要我替他留心大理寺接管的男童失蹤案,要我配合他謀逆弒君,說此事一妥,我就是皇帝。」
他一股腦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倒出來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