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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的層層帷幔映入,光怪陸離的暗影充斥飄浮在銷金帳的每一寸空間,和那雄健的身軀一起,緊緊壓迫著我,從身到心。

鳳幃深,誰道是銷 魂(九)

武者粗糙的大手撫上胸前,陌生的溼軟唇瓣在面頰脖頸間遊移,熾熱的呼吸帶著酒氣撲在光潔的肌膚上,讓我身體驚怖得激起層層的粟粒,胃部陣陣抽搐,酸苦的液體直往上湧。

三哥,三哥,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救我!救我!

“不……”低低的啜泣中,我終於嘶啞地喊了出來,手足並用,想將身上那沉重可怕的身體推開,指甲過處,那健碩結實的胸膛出現了幾道血痕。

拓跋軻眸光一沉,左手隨意一抓,已將我的兩隻手腕捉住,併攏捏於他的寬大手掌中,略一用力,相抵硌的骨骼便痛得我哭出聲來。

“陛下,陛下,饒了寶墨!寶墨什麼都不知道,那時寶墨還沒出生!”懷著一線希望,我嗚咽著乞求,只盼他能如前夜那般,見我稚弱,便將我放過。

拓跋軻忽然止了動作,卻不是因為我的乞求。他迅速拖過了一條衾被,掩住我的口,連同我的嗚咽和哀求,微微皺眉,專注地側耳而聽。

屋外,傳來了近衛的招呼:“豫王爺,皇上已經歇下了。”

“讓開,我有急事!”很熟悉很急促的少年口音。

我的呼吸忽然頓住。我聽錯了嗎?這聲音為何這般耳熟?

近衛在賠笑:“豫王爺,今夜有女子侍寢,此時進去,怕是不太方便。”

“噢!”心不甘情不願的一聲應答。

我的頭被埋在錦衾中,還是忍不住嗚嗚出聲。阿頊,阿頊,是你嗎?是你嗎?

“閉嘴!”拓跋軻低喝,似頗是顧忌,將錦衾壓得更緊了。

我被壓得完全窒息,再也無法呼吸,更別說出聲呼救了。

外面那位豫王似乎聽到了點動靜,轉頭又問:“皇兄有帶妃嬪出征麼?今日是誰在侍寢?”

近衛答道:“回豫王爺,是南朝送來的公主,當今齊國皇帝的親妹子。”

“呵,蕭鑾的女兒!”那人輕笑,不屑中帶了快意,腳步聲漸漸遠去。

錦衾被拿了開去,帶了檀香和陌生男子氣息的空氣鑽入鼻中,我終於從接近昏迷的窒息緩了過來,勉強睜眼,又對上了拓跋軻俊挺冷峻的面容,卻連他眼底的顏色都看不清晰了。

“連九弟都恨你!”拓跋軻輕笑:“我原以為,那孩子學不會恨一個人呢!”

原來是拓跋軻的九弟豫王,不是我的阿頊……

或許那陣快要人命的窒息是種好事,它模糊了我所有的感覺。

肌膚與肌膚磨擦的觸感已經變得遲鈍,連他的撫摩和親吻都像隔了厚厚的棉襖,我麻木地躺著,開始懷疑這具軀殼還是不是自己的。

但拓跋軻很快就證明了我的存在。

一陣尖銳的刺痛,驀然在麻木中飛快散開,在我的慘叫聲中深深扎入下腹,如同一把鋒銳的著火的刀,強悍有力地一次次在體內肆虐縱橫。

我失聲痛哭。

可我的痛哭同樣無力,低弱得如蚊蚋振翅而過。

鳳枕鸞帷,綿連流蘇,俱在眼前跳躍,隱隱看得那屏風上三千里的江南河山,映上了明黃帷幔的深重陰影,如漫了滿天煙雨,滿天飛絮,失了名士吟誦中的千古風骨,萬代蘊藉。

男子不均勻的低喘聲中,我聽到了江南的聲音。

瑣窗春暮,海棠堆錦,梨花鋪雪,落花有聲。雙雙燕兒飛於柳煙花霧中,輕吟淺鳴,若含笑靨。

竹林蕭蕭,我平生第一次為那個少年起舞,輕揚袖,漫舞袂,風為伴,笑為歌,舞那曲,《倦尋芳》。

晨霧靄靄,山樹透碧中,那紅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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