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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滴!

金甲凜,素影弄銀戈(二)

努力地想在他柔軟的衣衫上將眼睛拭乾,不讓他看到我的軟弱和淚水。

可沒有用。

所有堅強的偽裝,只要一遇到他溫軟安靜的注視,立即全然崩潰。

他用纖長微涼的指尖挑起我下頷時,我的淚水依然在流著,汪汪的淚眼,再怎麼躲閃也掩飾不住。

“別去,阿墨。”

他的嗓音喑啞,沒有了以往好聽的清越溫和,感傷無力得仿若前往不測之地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專注地盯著我,他的笑意也是淒涼無限:“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放風箏一樣,斷了線,再抓不住。你若真能飛得高高得還罷了,我只怕你會掉下來。我已沒有能力一次次地去尋找,我的美人風箏到底摔到了哪裡。”

“我……我不會摔著自己。”

我勉強向他笑著,反而安慰著他,“我還要回來照看三哥,一直到三哥很老了,頭髮都白了的時候,還要照看著三哥。如果連自己都摔了,還怎麼陪著三哥走下去?”

蕭寶溶黯然一笑,輕聲道:“原來你也知道,三哥想你陪著三哥走下去?沒有了阿墨,三哥身畔有再多的人,也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

心中再次搐動。

略仰起下頷時,蕭寶溶微俯了頭,已親住我顫抖著說不出話的唇。

我下意識想避開,卻又心疼地不忍避開。

天知道,我到底還能不能回來,能不能再見到這個付出他的生命和自由守護著我的男子。

不去想早該忘記的另一個秀頎身影,我抱住蕭寶溶脖頸,專注地回應他,用心地感覺他對我所有的愛惜和竭盡全力的取悅。

我們沒有了彼此,都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滿心荒涼,滿懷寂寞。

纏綿到極處,我聽到他沙啞的低低呼喚:“阿墨……”

與聲音的低啞相對,是他鼻息的粗濃。那種帶了欲/望的喘/息,我並不陌生。

當他將我輕輕扶放在榻上時,我已很清楚他想做什麼。

他微涼的手挑我衣帶時,我慌忙地握住,顫聲道:“三哥,我……我們能在一起麼?”

蕭寶溶頓住,氤氳了大片霧子的眸子迷離地在我臉上轉動著,唇角慢慢顫出一抹苦笑。

他鬆開手,側過身,默默地望著黑檀木屏風上蕭疏的竹蘭水墨畫,好久,才靜靜地回答我:“自然……不能在一起。”

我坐起身,深埋了頭,紅著臉依在他身畔。

我到底習慣了聽他的話,讓他做決定。即便這種事,我也由他做主。

如果他要,我想我也沒法堅持去抗拒他,也沒法抗拒得了。

他不是旁人,他是蕭寶溶。

舉手投足都讓人心馳神蕩的絕世男子,為了我什麼都可以付出的養兄。

我已不曉得我到底欠了他多少,更不曉得用什麼方式才能還清。如果能以此彌補,令他覺得快/活些,我不會在意和他更親近些。

他本就是我最親近的人。而且,他無論如何不會給我骯髒的感覺。

只是,他的確沒法和我真正地相守相伴。他的境遇,不過比階下囚好些;何況和我有著兄妹的名份,今生今世,也沒法擺脫。

蕭寶溶慢慢站起身,清寂的身形不像在踱步,倒像在飄著,被一陣冰冷的風吹著,倦乏地飄向牆邊的一處花架。

一隻青花瓷的細脖花瓶中,幾枝金黃的臘梅疏疏朗朗地斜斜插著,影淡淡,香暗暗,無聲地在杜蘅和銀霜炭的氣息中若有若無地縈繞著。

“阿墨……”他輕柔的聲音,伴在那疏影暗香中,低低說道:“你看這梅花,既然已給剪下來了,如果沒有機會扦插成活,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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