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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是終生不得放她出謝府,只不過如今世態變了,倒也不必墨守成規,現下只要牢牢看住她,別讓她接近自己就好。
李晉隨即整頓好情緒,端正了身形,方才嚴肅道,“你,因何事要見朕哪?”
李容與頭微垂著,額間碎髮遮擋住表情,聲音乾淨清冷,“臣婦願為陛下逆行長安,說服陳言收兵。”
此話既出,未待李晉答言,就聽蕭六先搶白道,“呸,小黃毛丫頭一個,也敢大言不慚說要替陛下做說客?是當我大齊能人都死絕了嗎?”
這話說的實在既不客氣又不留餘地,讓原本要點頭的李晉臉上一陣青白。
蕭六仍端著那碗清水,同時跪在地上,“陛下,叛臣之女不可信啊。萬一她和陳言沆瀣一氣,回去後反咬您一口,證實當年確是您弒兄,那咱們的處境可就危急了啊!”
蕭六所言不假,只是言辭過於犀利,所以在李晉聽來更像是飛速朝他射來的一支支冷箭,強逼著他去回想曾經那段不夠光明正大的往事。
“好了!”皇帝怒喝一聲。
石頭般的侍衛得到無聲的命令,上前幾步,堵住嘴,架起蕭六往外走。
蕭六手中的碗落地,好巧不巧正磕在地下一塊凸起的石頭之上,清脆的碎裂聲響。
碗中的山泉水一路淌至皇帝腳邊,在低窪處積起一個小小水坑。
李晉揉揉眉心,疲態盡顯,“你要什麼?”
自始至終未曾開口的李容與方道,“臣婦只要蕭六的人頭。”
“蕭六當年殺臣婦父兄,前幾日又害死臣婦侍女,如今竟還來離間陛下與臣婦之間的叔侄之情,這等小人,實在可恨。”
她總算仰起臉看,原來早已淚痕滿面。開口輕聲喚,“叔父。”
無助惹人憐。
李晉一怔,旋即恍然。
他都快忘記了,李容與是在李庸被廢為庶人流放嶺南的前三個月嫁去謝府的。之後多年一直被謝玄軟禁於府中,嚴加看管,不見外人。對於外界之事,謝玄向來不準旁人與她透露半分,甚至連當年李庸死,她都未曾出府為其守孝。
所以她只當是蕭六殺了她父兄,卻從未懷疑過自己……
思及此,李晉眼神柔和下來,面上也是悲慼,“是朕無能,當年本要殺蕭六,卻被眾臣攔下,無法殺之洩恨,朕,實在有愧於兄長……”
篷帳裡又一個石頭人解凍,篷帳外隨即傳來一聲慘叫。
很快一顆圓滾滾的人頭被丟在李容與腳邊,雙眼充血,寫滿絕望和不可置信。
李容與看著人頭,瑟縮一下,起身提裙向李晉奔去,“叔父,容與怕。”
帳外響起馬蹄嘚嘚,急促慌亂。
李晉的瞳孔忽的被一道白光照亮,篷帳中又幾個石頭人瞬間解凍。
身後利刃出鞘的聲音瞬間劃破空氣——
李容與舉起的匕首永遠停在了距離皇帝三公分處。
謝玄披著一身風塵,從泛著白的雨霧中匆匆奔進來。目光簡單掃過,最後乾脆利落跪在蕭六那顆頭顱旁邊,抱拳對李晉,目不斜視,像完全沒有看見地上人頭以及不遠處那個他曾朝夕相對過七年的身影一樣。
“臣,救駕來遲。”
謝玄的話擲地有聲。
李晉嗯一聲。又嘆息一聲。
“收拾收拾,繼續趕路吧。”
旋即起身。靴子踩過那灘汙了的山泉水,濺起幾點水花。
……
……
永業八年三月,忠義公蕭六、安定公主李容與,病逝於行路途中。
……
永業九年十月,謝玄對外宣稱皇帝李晉病逝於晉陽。
護國大將軍謝玄扶持李晉八歲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