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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立在門外道:&ldo;老爺,表姑娘到了。&rdo;便聽得裡面有人應了一聲,這婦人這才領著秦潼進了門去。
秦潼一進門,鼻端便隱隱嗅到一陣檀香。轉過屏風,她微微抬頭,看見她昨日方才見過一面的舅父正與龐統坐在桌旁,龐籍一身錦袍玉帶,比之昨夜更多了幾分威嚴。見到秦潼到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盅,微微頷首道:&ldo;潼兒到了。&rdo;
秦潼低頭盈盈一禮,這回總算沒再出醜露乖。龐統見妹子總算有了幾分女兒家的模樣,心中頗有幾分欣慰,招手道:&ldo;潼兒,過來坐。&rdo;秦潼這才緩步上前,又與舅舅告了聲僭越,方才敢坐下。那婦人則在龐籍身後站了,輕輕替他打扇。
龐籍便緩緩開口道:&ldo;你這些日子,便先這裡住下,權當做自己家中一般。有什麼穿的用的缺了,便與你舅母說。&rdo;他眼光掃了外甥女一眼,輕輕皺眉道:&ldo;你以前如何我不過問,今後既然住在此處,便要守規矩,你可明白?&rdo;秦潼唯唯應了。那婦人見秦潼有些畏葸,便笑道:&ldo;老爺,表姑娘也累了一早,這會兒還未用飯呢。您倒好,先逮著訓斥一番。人家姑娘家家的,還不被您嚇壞了。&rdo;
&ldo;又有你什麼事了?&rdo;龐籍聽了這話非但沒有動怒,面上竟難得浮現幾分笑意,&ldo;難道我就有這麼嚇人?&rdo;
婦人笑道:&ldo;您忘啦,前些天七姑娘還被您嚇哭了呢。您平日裡在朝堂上自然威風,回了家還這麼威嚴,姑娘們可不是怕您呢。&rdo;
&ldo;那是你們婦道人家膽子太小,&rdo;龐籍輕哼了一聲,掃了秦潼一眼,忽然問外甥女道,&ldo;你當真怕我?&rdo;
秦潼一怔,常言道見舅如見娘,她心裡對這位舅舅不是不親近的。只是龐籍看著十分威嚴,她便不敢造次。這會兒聽龐籍這樣問,便抿起嘴笑了笑,搖頭道:&ldo;不怕。&rdo;
&ldo;你看,&rdo;龐籍對那婦人道,&ldo;這孩子便不怕我。&rdo;那婦人聞言咬著唇笑起來,道:&ldo;是,老爺您怎麼都是對的,是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rdo;
秦潼在一旁看著,心中稍稍鬆快了幾分,便忍不住偷偷看了龐統一眼。龐統原本在太師這裡便是要等妹子來,他見秦潼望她,便笑道:&ldo;潼兒方才已見過老祖宗了吧?可與姐妹們廝見過了?&rdo;
&ldo;見過了,外祖母很精神,竟看不出上了年紀呢。&rdo;秦潼規規矩矩回道,&ldo;也見過五妹妹、六妹妹和七妹妹了,是舅母領著過來的。&rdo;龐籍還在一旁坐著,她可不敢放肆。
龐統聞言沉吟道:&ldo;我出府出得早,倒與幾個小妹妹不是很親近。&rdo;他想了想,&ldo;五妹妹、六妹妹還不曾相看人家吧,倒是可與你做個伴。&rdo;
秦潼微微頷首,一旁那婦人笑著接話道:&ldo;大公子這些年南征北戰,家裡幾個妹妹雖然不與您常見,可平日裡提起來哪個不是欽佩仰慕。小七平日裡最愛聽大公子的故事了,說長大也要做個大英雄,這可不是傻話嗎。&rdo;
&ldo;南姨又來打趣我。&rdo;龐統也笑了笑,道,&ldo;七妹妹是下月的生辰吧?她上回問我要凌霜,我已吩咐下去將那馬兒帶回來了了。先在府裡養著,等七妹妹再大些便可以當坐騎了。&rdo;凌霜是聖上賜給龐統的一匹小母馬,渾身雪白。七姑娘雖然年紀小怕生,卻看著那小白馬實在喜歡,便大著膽子去問了龐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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