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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阿玉騰出一隻手去,那隻手上憑空出現一把劍,便是我初次見的那把,很是有些殺氣翻騰在上頭。
&ldo;它的名字同我一般,叫做&l;枯舟&r;,小夜子,我這就帶你一起,去搶回我的家。&rdo;
&ldo;嗯!&rdo;我朝他咧嘴一笑。
他終於回了我一個戲謔般的笑容,然後便抱著我往宮殿裡走去,一步一步慢得很,前方滿是徵討殺伐的刀光劍影,便是在海水裡,血腥氣也很重,處處都是斷肢殘臂,我細細瞧了一瞧,裡間只有甚少的屍身是阿玉的將士。
他閒庭信步,跨過一具具還沒冷卻的屍身,來到宏偉的殿門之前,眉目間顧盼生輝,玉枯舟又成了我初見時的玉枯舟。
唔,容我這不大有文化的小糙兒說,便是娘腔去無蹤,禍水更出眾。
黑無常總說白無常每日裡唉聲嘆氣,傷春悲秋,有些娘娘腔腔。
進了殿門,我舉目望去,卻差點被閃瞎了一雙本就不算利索的眼珠子。外頭廝殺聲遍環殿外,處處你死我活,這裡頭卻是金雕玉砌,一副安樂景緻。
大殿極其空曠,此刻軟玉溫香,歌舞昇平,角落裡吹吹打打的樂師班子奏的曲兒纏綿悱惻,中間的空地上有許多跳舞的姐姐們,轉著水袖,你來我往,細細看著,倒是個個標誌出眾。
上頭坐著一個蟒袍男子,長刀眉銅鈴眼,目露精光,約莫是個而立之年的模樣。哼哼,雖則生在地府,可我在這五百年間,對於忘川河邊的來來往往,卻瞧得仔細的緊,面相年齡,一覷便知,就連眼角那麼一個褶子,我都能瞧出這是擠了多少年出來的。
阿玉同我這一進來,樂師班子裡的妖精們一看見,眼裡的惶恐彷彿是是死去的爹媽自地底爬出,還口舌生蛆,立馬嚇得丟鼓砸琴,作鳥獸散,跳舞的小美人們不知所措,只得停了舞步,呆呆訥訥。
於是乎,阿玉便成了滿殿焦點,附帶著小蘭糙我。這約莫便是白無常口中的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那廝給仍是蘭糙時的我澆水時,常常自言自語,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偶爾說些露骨的春宮段子,甚至龍陽密戲,偶爾酸詩幾首,偶爾也說說四海八荒裡發生的事。
白無常的春宮,說得讓我無從理解。自來似乎只有陰陽兩儀,方能圓融貫通,而兩個大男人,如何滾作一團,妖精打架?白無常的酸詩,可謂是千兒八百年的老醋一壇,這罈子醋倒進忘川裡,我估摸著日後忘川裡翻滾的便不是寥寥霧氣,而是滾滾酸味兒了。
白無常說的四海八荒裡的通天大事,除卻今日裡哪個仙子思凡被打下天庭,便是週二狗子、李二麻子白日升仙之類,要麼便是哪家仙友的仙禽被二郎神家的大狗拔了毛吃。
頂頂大的一件,就是關於阿玉,這個被鎮在卞城王宮底下的禍水。
這麼澆了五百來年,蘭糙我聽著白無常所言,從葉子簌簌顫抖到巍然不動,期間耐心失盡,又無可奈何,只得繼續聽他囉裡吧嗦。五百年裡,白無常那個鬼頭面具,成了我經久不散的夢靨。
最後,倒成了很是受教,我便也有些&ldo;腹有詩書氣自華&rdo;的自信了。
阿玉的一句話卻打斷了我神遊天外。&ldo;嘲風,這千年來,你坐著孤家的位置,不怕屁股硌得疼?你踏著孤家親信的白骨,不怕夜夜有冤魂來找你索命?&rdo;
第004章 與銅鈴眼兒海枯石爛
大殿中有個鎏金嵌寶石的碩大寬椅,上頭似乎雕著一尾很是怪異的大長蛇,鹿角鷹爪,還長著魚鱗,眼珠兇殘,同我在地府裡見過的那些光溜溜的大長蛇很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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