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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喘息兩聲,桑問又將我強拉起來,這時腿腳已經有了些許知覺,被他半拖半卷帶入小舫。
裡頭人見他立馬得令開船,我終於休息夠了時,小舫已然離岸甚遠。相比之下,桑問更是虛弱,整張臉蒼白如紙。
我牛嚼牡丹飲下案几上薄瓷杯裡最後一口茶,開口問他,&ldo;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在魏紫一居?&rdo;
桑問歇口氣,慢騰騰答道,&ldo;早先文劫便發現饕餮潛在舟身邊,可嘆我只是凡人,身子又不大好,未曾設想這為我瞧病的大夫便是被饕餮吃了魂魄的空殼子。饕餮若是拿了你在手,舟甦醒之日就會延遲,即使他最後掙得自己醒來,你也成了他一大軟肋。&rdo;
&ldo;……&rdo;
我見桑問有隻手上橫亙掌心皆是刺目鮮紅,浮皮之下想必早就肉綻,定然是先前負我掛在吊索上滑到這渡頭石墩邊時,一路搓成,他卻不以為意,依舊眉目淺淡。
&ldo;夜兮白,若不是別無他法,我真不想救你。&rdo;
我只好顧左右而言他,&ldo;文劫什麼時候來與你會合?&rdo;
桑問抬頭看我一眼,&ldo;會合?&rdo;同這麼一個眉眼毫無二致的人說話,我心中一直如同梗著半把稻糙,吞嚥不得,吐出不得。
見我我點點頭,他驟然笑開,藏著些許倦意,&ldo;文劫說不得便來不及與我們會合了。&rdo;
我驚愕,&ldo;你這話甚麼意思?&rdo;
桑問轉身從案几上取了一個鎏金盤,上頭是一套青瓷酒具,他抽了其中一隻,滿倒上酒,&ldo;饕餮要捉你,而我們要救你,若是要救你,就必須有人阻攔饕餮。我必定不行,所以只有文劫,他必然不如饕餮,所以說,若他都不能全身而退,指不定就折在饕餮手裡了。&rdo;
我驀然聽得心寒,卻又不明其意。
&ldo;據我所知,文先生並不弱。&rdo;
&ldo;可他對手畢竟是饕餮,饕餮不必嘲風這個半吊子,司避水神,你以為沒半點實力?&rdo;避水神控火,與阿玉水火不容。
桑問又抬眼安慰我,&ldo;但是也不一定,文劫是舟手下第一大將,自身又有寶涎,饕餮此番也是私自來凡間,自然也是要顧忌他幾分的。&rdo;
說起這寶涎,我就想起當年文劫一巴掌拍我一面口水,當時我哭笑不得,而後阿玉與我解釋那口水來歷,不過這些,都離如今早就遠而又遠。
桑問仰首飲盡手中酒後,對我潺潺而笑,&ldo;我記得你不飲酒。&rdo;又自顧自舉起酒壺,為自己添了滿杯。
我慢條細理繫上先前散亂的腰間絛帶,理好衣襟,閉目養神。
&ldo;你這模樣,倒是個生無可戀,還是無處洩慾?&rdo;桑問聲音嗤笑,響在我耳邊。
我睜眼,桑問那張與我如出一轍的臉貼在我耳際,隨即我見他張嘴啟齒。
他噴我一臉酒。
桃花酒漬暈染進我面板,我聽得桑問口中濃濃譏笑,&ldo;離死還早著,莫做如此形容,夜兮白,生非你所願,死亦不能如你所願。你這樣吊著一口氣半死不活,連我都有些不大瞧得起你。&rdo;
我伸舌舐淨唇邊酒漬,&ldo;各人自有各人命。&rdo;言下之意是你瞧不瞧得起,我都不大有所謂,人早就成了這樣,再多些嘲諷也不過如此。
他用手中空杯敲敲我膝蓋,笑得無心無肝,&ldo;下半生難不成是個瘸子命?&rdo;
我從容接過他話頭,手掌握緊,&ldo;還是個命定早夭的瘸子。&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