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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此刻正被服務員引著，一步一步踏在臺階上，往江有姝的方向走。

「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了。」那人目光掃了一眼江有姝，隨即對服務員說，「行了，這裡不用你了。」

頭頂炫目的光落下來，耳垂上的黑色十字架閃閃發亮。

楊誡在遠處眯著眼看了一會，很快就看懂了現在這個局面。

這個江有姝在這相親呢，一看兩個人就是第一次見面，如果是談工作，一個實習生能跟這種級別的客戶在這種高檔餐廳談嗎？別逗了。

哦，好像還有個人一直在注意著那邊。

目光悠悠轉到江有瑜的身上，停頓了足足有一分鐘，楊誡才收回視線。

希疆公司的女總裁，江有姝的姐姐啊，雖然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但仔細看，眉眼還是挺像的，不愧是親姐妹。

怎麼，還是輪流相親嗎？

楊誡嗤笑一聲，剛想事不關己地走過去，忽然對上江有姝的視線，對方黑漆漆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好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

楊誡一口氣哽在喉頭。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看她幹什麼！她又不會幫她！她倆很熟嗎很熟嗎？

偏偏這個時候江有姝對她做了口型：「救我。」

楊誡：「……」

她看起來長了一張助人為樂的臉嗎，她最怕這些麻煩了。

楊誡「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不去看身後江有姝的表情，邁著長腿，路過一個服務員的時候，卻鬼使神差地拉住他，說：「給我個杯子，裝滿酒的那種。」

大約五分鐘後，江有姝就看到楊誡像只孔雀一樣高傲地端著酒杯款款而來，就快要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踉蹌了一下，為了做足戲，還小小地驚呼了一下，一整杯的紅酒，直接撒在了她的羽絨服上。

江有姝晶亮亮的眼睛對上她，猛地一下站起來，假裝發火：「怎麼回事！」你太棒了給你點讚！

楊誡低頭看了眼，說：「不小心摔了下，你這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

江有姝繼續生氣：「你什麼態度？我缺的是這點錢嗎？你覺得我能來這吃飯缺錢嗎？我要你給我道歉！」

一旁的姚柏慶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後，忙扯了幾張紙遞給江有姝，說：「先擦擦吧。」

似乎還嫌場面不夠亂似的，另一個人加入了戰場。

「江江，不要胡鬧。」江有瑜走到楊誡面前，先是跟江有姝說了句，而後抬眼看向楊誡，卻是一怔。

面前的女人明明做錯了事，卻倨傲得不像話，像是立於眾人之上的女王，擁有銳利的鋒芒，她站在這裡，舉手投足間吸引所有的燈光和注目，她神情淡淡的懶懶的，有種漫不經心的冷笑藏在唇角，耳邊的黑色十字架更顯耀眼。

她是你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人。

那個瞬間，江有瑜腦海里冒出一句話。

她們把自己磨成了各種形狀，以便更好地放在生活為她們準備的容器中，只有她，把自己活成了千奇百怪的模樣，勢要戳破每一個容器。

「你……」江有瑜難得地卡殼了。

楊誡看向她，懶散道：「你又是誰，也來多管閒事？」

江有瑜皺了下眉頭，依稀聽見江有姝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整理一下」，下意識想攥住對方的手臂，卻被面前這個女人看出了意圖，對方搶先一步攔在她面前，抱著胸問她：「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是誰？」

整個局面，不知不覺被這個女人掌握了主動權，先發制人。

具有強烈好勝心的江有瑜立刻回擊道：「我是江有瑜，剛剛被你潑了酒的人的姐姐，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楊誡挑了下眉，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