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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掃到一副寬挺肩膀、剛毅下巴、架了副細框眼鏡的臉龐,輪廓依稀仿彿曾經見過……
“啊!”我猛地驚叫,手中的叉子筆直伸出。
是是是……那個變態!
不是公車上摸我屁股得逞的死黃板牙,而是被女人一巴掌甩到地上的那個別腳。
他竟然是古若谷教授的弟弟!
因為太吃驚,我來不及保持冷靜,本能的鬼吼就這麼衝口而出。
轉開的注意力又重新聚焦到我身上,大家都被我的叫聲嚇著,應時一片安靜。我張望四周疑惑的目光,尷尬地縮回叉子,心裡依然驚愕。
“喔,是你。”對方也認出我了,不過他的表情平靜無波、不起變化,低垂的眼光和口氣都十分冷淡。
“怎麼,你們認識?”古教授問。
“呃,不……”
他剪斷我的話:“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她是你的學生。”
“這麼巧?!”
我訥訥地笑了笑,這種巧合並不算好事。視線偷偷往上飄,冷不防又撞到低溫的眼光,趕緊閃開!
奇怪,我幹嘛心虛?
“教授,你們家遺傳基因真好耶,你弟弟比你還帥哦!”幾個活潑的女同學直言,興奮地笑。
“是嗎?呵呵,若愚,就衝這句美言,你是不是該請廚房再特別招待招待,以表回饋?”
“你桌上哪樣東西不是廚房招待?”涼薄的語調回答,隨即我的叉子被人抽開,我看見有著修長指節的白皙大手晃過。“你,過來幫忙。”
我?
他沒再開口,只用鏡片後的眼睛淡掃,我競又沒志氣地像頭一回那樣覺得虛軟,不由自主乖乖起身跟過去。
實在沒道理,為什麼我要做服務員的工作?我把右手縮到背後握緊,拳成一球,不安地捏住中指——我猜他八成想算帳。
第一次鑽進餐廳的廚房重地,我戰戰兢兢穿過維持乾燥潔淨的走道,耳邊聽見幾句“嗨,老闆”的招呼,這位老闆把我領到冷藏櫃前,脫掉大衣捲起襯衫袖子,開始自顧白地忙碌起來。
瞪著他俐落的動作,我站在旁邊非常手足無措,覺得有必要開口說幾句話,如果他真是要找我算帳的話。
“呃,先生,那個……”
他停下來,斜睨我一限,又繼續動作。
這是表示記恨嗎?他應當明白,如果他不是古教授的弟弟,我也不會這麼客氣。
“先生,我想告訴你關於那一天的事,我不是有意的,請你不要介意。”
“你是說你常在無意之間,用力對人比中指?真是特別的習慣,我領教了。”
“因為我以為你是——”
“變態。我聽得很清楚,不用再重複。”
找暗瞪他一眼,扭了扭嘴唇。“也許是誤會,那我很抱歉,不過你也應該負一部份責任,你當時嚇到我了,任何女孩子在那種情況下當然都會害怕,以為你是、是……”
他轉過來,正眼看我。
“我看起來像?”
“這不是像不像的問題。”
陽剛的眉梢挑起。“本來就是誤會,我不認為自己需要負任何責任。我不過是看到掉在地上的卡片,以為是重要的東西,好意想提醒物主撿起,哪曉得對方會是神經兮兮的女人,也不把話聽清楚就急忙忙逃開,說我是變態,自己卻大剌剌地用手勢褻瀆我的視覺,你說是誰嚇到了誰?”
“卡片?原來被你撿走了!”我恍然大悟,是那時候弄丟的。
“你也太后知後覺了,朱麗詩小姐。”他輕哼。
“我……我下叫朱麗詩。”我說。
他沉默,瞅著我,然後眨了下眼睛。“那不是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