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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關門聲便也刻意放輕了,似怕驚擾到她。
溫瑜沒再聽到腳步聲,也沒聽見昭白放銅盆的聲響。
她意識到不對,長睫上揚,一雙布著輕微血絲的清凌眸子就這麼掀開,瞧見了不知何時已落座在她對面蒲團上的人。
蕭厲手擱在膝關,漆黑的碎髮散落在眼角,凌厲的五官像是失了平日裡的攻擊性,靜靜地瞧著溫瑜,配上他寬肩長腿的高大身形,委實有些迥異,頗像一頭被馴服了的獅子。
溫瑜微蹙了眉,問:“你怎在這裡?”
蕭厲不答,只看著她眼中的血絲問:“你的眼睛……還沒好麼?”
溫瑜眼睛這會兒正澀痛著,視物都有些模糊,沉靜答道:“熱症,諸多要務皆需處理,做不到不用眼,好得慢了些。”
她不知蕭厲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內室,想到陳巍午間同她說的話,問:“你尋我有事?”
熱症讓她一雙眼瞧著有些紅,配上平靜的神情,好似飄落湖面的紅梅瓣在一夜風雪裡結成了堅冰,有著別樣的悽清和冷漠。
蕭厲垂首問:“退婚,是真的麼?”
溫瑜眼中的平靜似有一剎波動,隨即又恢復了死水般的無瀾,說:“真的。”
蕭厲赫然抬眸:“不嫁去南陳了?”
溫瑜看著他,不說話。
蕭厲便在這片刻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
退婚是真的,但是南陳不會讓這場退婚成功,歸根結底,這仍是一場博弈。
雖早就料到會如此,可從知道擬了退婚書,到現在親口問到那個塵埃落定的答案,蕭厲還是覺的胸口那團軟肉,像被人挖出扔在了坪州城門主道上,叫來往車馬碾了個稀巴爛。
不疼了,只是沉得發慌,悶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微頷首說:“我知道了。”
似怕在這裡再多呆一刻,就又會失態,惹她生厭,他起身拉開門,正巧碰上昭白端了裝滿藥汁的銅盆回來,二人一句話都沒多說,蕭厲錯身邁步離去。
昭白瞥了他的背影一眼,端著銅盆入內,便見溫瑜撐額垂眼望著案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情緒顯然算不得好。
她低聲喚了句:“翁主。”
溫瑜沒過多解釋什麼,只道:“讓李洵等人,查查裴頌和秦彝是否有淵源。()”
今日李垚提起秦彝的那段往事,昭白也在,她知道溫瑜一直查裴頌的身世未果,眼下是疑心他是秦彝後人,遂道:秦彝全族被髮配流放,當年三司會審是有確鑿的證據,裴頌此賊心狠手辣,他若真是秦家後人,也不過是一遺留的禍害!?()”
溫瑜接過昭白擰乾了遞來的帕子,敷住澀痛不止的眼,平靜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在清算所有的是非對錯前,我需要謀劃的,是如何打敗裴頌。”
她無論何時,似乎都是從容又平和的,但仰靠在椅背熱敷藥帕時,垂於身側的手,卻攥緊了掛在腰間的一隻香囊。
彷彿那是什麼隱秘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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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下了一場急雨,大牢裡來回巡視的的衙役也犯了睏意。
關押南陳資政大夫的牢房裡,幾名靠著牢門佯裝打盹兒的南陳兵卒,虛著眼不動聲色地盯著牢門外的甬道。
靠牆根的草垛處,南陳資政大夫盤腿而坐,同他對面作小卒打扮的青年憂心道:“將軍,這位菡陽翁主,瞧著是真鐵了心要退婚,此事辦成了這樣,王太后那邊,我等便是回去了,只怕也不好交代啊!”
那青年寬肩窄腰,臉上貼了道以假亂真的刀疤,道:“既是我出的主意,姑母那邊,自有我去解釋。”
聽得青年如此承諾,資政大夫懸著的心方回落了幾分。
南陳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