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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徵一刮她鼻子,說:「都買。」
前一秒還鼓著雙腮的女孩,立刻露出一張燦爛笑臉,朝氣蓬勃的臉上嬰兒肥未退,乾乾淨淨的面板潔白如瓷。
……與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相比,早已是判若兩人。
司音剛來韓家那年是開春,七歲,長發。
穿碎花小襖,燈芯絨棉褲,千層底小布鞋,原本素淨的底色一律染得灰濛濛,一張小臉也沾著泥巴。
灰頭土臉四個字用來形容她,貼切生動。
她人瘦個矮,窄窄的瓜子臉上小鼻子小嘴巴,更顯得一雙眼睛大而圓。被人領著進到院子裡來的時候,兩眼裡閃著光地怯生生看人。
韓徵一早被他爸攆狗似地一腳踹出去,要他頂著大太陽跑步。只是剛剛繞著庭院跑上一圈,就被胖成肉圓的弟弟韓途截住去路。
韓途那時候不過五歲,最愛鬧騰人的年紀,一把拽住他胳膊就往大道上拖,說:「哥,有人來了,你陪我去看。」
韓徵一抹臉上的汗,問:「什麼人?」
韓途搖頭晃腦:「劉叔說是小女孩,過來上學的,住咱家不走了。」
那時候,大院裡頭跟約好了一樣,就是那麼巧,生的都是男孩子。
東半邊以韓家長子馬首是瞻,西半邊以安東為領頭之雁,自小是泥裡爬土裡滾,兩撥見面還動不動就上演全武行。
長期的鬥爭生涯,造就眾人相看兩生厭的情緒。別再提什麼男孩了,看到短頭髮的就鬧心。
現在陡然來了一個女孩,韓徵眼前幾乎立刻閃現電視裡的畫面,糯米糰,公主裙,長白襪,最重要是性格軟,額,好欺負。
於是兩個孩子肩並肩站臺階上候著這齣西洋景,等來的卻是一泥娃娃後,心裡那股巨大的失落感是可想而知的。
方才頭一個積極的韓途此刻悻悻然地將頭靠在哥哥身上,打不起精神地說:「哥,她是從土裡冒出來的嗎?」
韓徵鑿了下他腦袋:「說什麼呆話呢!」
劉叔正牽著這小瘦猴在他們面前停下,說:「這個是方姨的閨女,叫司音,比阿徵小,比小途大。司音是女孩,你們兩個男孩要保護她,不能欺負她,也不能讓別人欺負她,知道了嗎?來,拉個手就是好朋友了。」
劉叔往外送司音的小胳膊,那可真是一個烏龜爪,剛打過泥洞似的那麼髒。韓途一個勁地往韓徵身後躲,韓徵拱背抱怨你幹嘛。
誰也不肯先伸手,最後兩個孩子一對眼色,跑了。
臺階上只留下劉叔和司音。
劉叔抹去司音臉上的灰,說:「司音啊,哥哥弟弟其實人很好的,等大家玩熟悉了,他們就會喜歡你了。」
司音似懂非懂,一雙大眼睛打量門楣,繼而看到扒在門後的韓徵。
韓徵一下子躲開了,靠著牆,瞪大眼睛看向天花板。
方姨算得上是家裡的老人,韓徵打記事起她就在,以前是請來專門照顧他,弟弟出生後,就照顧他和弟弟。
韓徵母親在生韓途時大出血,沒能下得了手術臺,父親又因為工作繁忙,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方姨便成為這兩個孩子理所當然的□□,或多或少填補了他們心中缺少的那份親情。
韓徵心裡,方姨是一個很溫柔很嫻靜的女人,一直以來都是做得多說得少。她總在攢錢,衣服不多,但每一件都洗得乾乾淨淨。
他喜歡她每早喊他起床時,用手輕輕撫摸他額頭,鼻腔裡是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在一個年少的孩子心裡,那大抵就是家的味道,媽媽的味道。
當某一天,「媽媽」真正的女兒來了,韓徵不可能不對這個陡然冒出的妹妹感到好奇,何況她還是這樣又瘦又髒的小不點。
司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