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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一路跑到大門口,恰看到父親正準備上轎。
此時東方天空濛蒙發亮,幾縷陽光撒下,勾勒出父親瘦削的身影。
聽到動靜他轉過身,吃驚地望著她,面色有幾分不悅,然眼中更多的是關切。
顯然,相較女兒的失儀,他更在乎女兒為何如此。
他背著手,似是等待女兒的解釋。
仍舊是記憶中清癯的面容,蘇媚的心臟一陣陣抽搐,心裡哪個地方裂開了,苦楚和思念一股腦湧了出來。
眼前升起一團白霧,淚水不停地流下,她狠狠抹掉眼淚,卻沒用,總有新的淚水與她作對。
蘇媚一下子撲進父親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喊了聲,「爹爹!」
父親的身姿帶著文人特有的松竹般昂然風骨,並不偉岸,卻十分挺拔,依偎在父親懷中,她又感到久違的安心與依靠。
直到此時,蘇媚方有了重生的確切實感。
蘇尚清不知所措地張著胳膊,自七八歲之後,女兒很少與他再有親暱的舉動,頂多拉著胳膊撒撒嬌,這樣的擁抱……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沒推開女兒,笨拙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安撫似地說:「爹爹趕著上朝,不十分重要的事,等爹爹回來再說可好?」
這一句將蘇媚的思緒拉了回來,忙哽咽著叮囑道:「爹爹,若是皇上叫你入閣,你千萬不要拒絕!」
蘇尚清再次愕然。
的確有風聲說皇上屬意他入閣,他是兩榜進士出身,在禮部侍郎的位置上兢兢業業七八年,差事從未出過差錯,論學識,論資歷,他是夠格的。
然他曾兼任詹事府少詹士,與廢太子蕭顯關係不錯,如今蕭顯早死了,但承順帝對他們這些所謂的「太子舊人」仍沒放鬆警惕。
說不定皇上是用入閣變相試探他,此時理應低調行事,婉拒皇上的任命才是上策。
他從未對家人提起此事,女兒一個閨閣姑娘怎麼知道的?為什麼勸他入閣?
蘇尚清滿腹的疑問,但不能在大門口抓著女兒追問,便道:「我心裡有數,朝堂上的事無須擔心,一切都有爹爹,你只管操心衣服首飾就好。趕緊回去,省得你母親嘮叨你。」
蘇媚一聽就知道父親沒將她的話當回事,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差點急出來,揪著父親的衣袖高聲喊道:「爹爹你務必要聽我的!哪怕你說得再好聽也是拂了皇上的面子,皇上心裡能舒坦嗎?定會找咱家的麻煩!」
因幼時隨祖母生活在南邊,口音自然帶了吳語的軟糯柔美,哪怕蘇媚的語氣已是含著埋怨惱火,聽起來也像是小女孩的嬌嗔。
蘇尚清卻聽得頭皮一麻,低聲喝道:「住口,朝堂之事不可胡言,皇上更不是你我可議論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為人臣者只管坦然接受即可。」
再看看天色已是比平時晚了不少,便點頭敷衍道:「為父曉得你的擔憂,時辰不早了,我再不走就要誤了上朝。」
蘇媚只好放手。
伴著轎槓吱吱嘎嘎的聲響,青帷官轎在微茫的晨光中逐漸遠去。
蘇媚立在臺階上,茫然望著街巷盡頭,只盼爹爹真的曉得了。
燕兒見她還沒有回去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小姐?」
蘇媚低低應了聲,卻在此時,幾聲清脆的鈴響引起她的注意。
大門不遠處的角落停了一輛馬車,深藍色的車廂藏在樹影中,若不是此時天光大亮,還真不容易察覺到。
蘇媚不由奇怪,她沒聽到車輪聲,這車什麼時候來的?難道在她來之前就在這裡了?
車夫蜷縮著身子靠在車壁上打盹兒,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裡,連馬兒也安靜得像個雕塑。
清風吹過長街,濃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