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雲出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大船離岸時,清秋一襲紅衣立於船尾,大越的船隻早已被鑿穿了底,想追也追不上。
可太后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須得將這些祁國人帶回去,不論死活。
河岸最前的一個神武衛彎弓搭箭,對準了船尾的那抹紅,硬弓拉滿,倏然鬆手。
「錚」的一聲,弓弦嗡鳴。
羽箭嗖得朝她飛去。
可只飛了一瞬,便被一隻手當空抓住。
那隻手握得極緊,用力到整條胳膊都在微微發抖。
手腕上一隻鸞鳳求凰的玄鐵鐲子在陰沉的日頭下泛著暗啞的光。
「王爺!」
宮哲不語。
「王爺,太后有令,今日務必將祁國使團全數拿下,否則……」
「走遠了。」
他盯著那抹耀眼的血紅,手中微微用力,羽箭應聲斷成了兩截。
「走遠了,追不上了。」
也不知是說給身後的北府軍聽,還是說給自己聊以安心。
船尾,清秋看著他單騎狂奔而來,近乎失態地翻下馬背,握住那支射向她的利箭,凝眸不語。
他也在看著她,儘管已經駛離岸邊有一段距離,但她知道,他在看著她。
宮哲也知道她在看他。
他更清楚,這也許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她。
「王爺,放走了祁國使團,回去如何向太后交待?」
「……」他不語,直到那艘船已經消失在霧氣茫茫的塗岷江中,才淡淡道了聲,「太后若是問罪,本王一力承擔。」
宮澶駕崩的訊息傳到祁國時,馮昶正在為馮胤的事而生氣。
前些日子也不知這蠢東西犯哪門子的混,去鬧市上的一個酒館裡喝了個酩酊大醉,還借著酒勁對個漂亮姑娘無禮,正巧被人家兄長發現,爭執起來。這蠢貨惱羞成怒,竟直接殺了那姑娘的兄長,還口出狂言,說什麼祁國人的命都是他馮家的,他殺一個兩個如同碾死螞蚱一般,天王老子來了也奈何不得他。
那姑娘見他這般仗勢欺人,抱著她哥的屍體憤而投江,屍體至今都沒找到。
原本馮昶想要壓住這件事,可也不知怎的,這訊息像長了翅膀似的,眨眼的功夫就傳遍了皇都上下。
馮昶知道,哪怕百姓懼怕皇家威嚴不敢光明正大的議論,可民憤若是擠壓長久,對他的統治定然不利。
於是權衡利弊之下,他命人傳旨,要馮胤閉門思過,直到他滿意為止。
可誰成想,那個向來沒什麼骨氣的東西竟然在府中羞愧自盡了!
訊息傳來時,馮昶不覺悲慟,而只覺得憤怒。
憤怒自己怎麼會生了這麼個沒用的蠢貨。
「咳,咳咳……」他的肺疾這些年日漸嚴重,再被他這麼一氣,一口氣沒倒上來,險些背過氣去,臉憋得通紅。
「陛下節哀,可別傷了身子。」大太監走上前來替他順氣,卻得了馮昶一記白眼。
「那蠢東西死就死了,朕這是生氣,這種愚不可及的蠢貨他,他竟然是朕的兒子?」
「陛下……」
大太監還未來得及說些勸慰的話,就聽侍從火急火燎地跑進殿中。
「報!陛下,前往大越的使團已在歸國途中,太子妃命小的先行回來報捷。大越皇帝,前幾日夜裡駕崩了!」
「什麼?!」
馮昶蹭地一下站起身來,三兩步走下御階,指著那跪伏在地上的侍從道:「你再說一遍!」
「陛下,宮澶死了!」
一字一句,馮昶聽得真真切切,卻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再沒半點反應。
一旁的大太監抬眼瞧了瞧他,小心翼翼地賠笑道:「陛下,那邊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