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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泉漫聲應道。
“你覺得……心臟在什麼地方?”
“心臟?”
“血液在迴圈過全身之後,會變得骯髒,心臟就負責將其淨化,使血液重生,恢復潔淨。”晃司抬頭看著泉,右手放上自己的胸口,“這個步驟不斷地週而復始,並且,血液會透過骨頭中的骨髓,流遍全身,所以……”他看著泉的眼睛變得朦朧,“身體一旦感覺疼痛,心臟就會痛得跳起來。骨頭一旦扭曲,刺破面板,甚至整個露到體外,這個人就無法保持原來的外表了……”
泉聽著,眼裡流露出一點了然於心的笑意。
“失去的東西……”他輕嘆一聲,“如果不是你的手……而是我的腿就好了!”
“不!你為什麼這麼說?”
晃司一驚,惶遽地抓住泉的肩頭,冷汗涔涔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的手和你的腿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我是真心……”話在嘴裡打了個結,“希望你的腿快點治好。我真的這麼想……”
泉看著晃司,那眼神帶著點點的鋒芒穿過晃司誠惶誠恐的眼睛刺進他虛偽的內心,讓他不由自主垂下了眼簾。
——心臟是什麼?
泉微微一笑。
——心臟就是:血液在血管中橫衝直撞,像洶湧的濁流,夾帶著狂野,卻又溫暖地佈滿全身。心臟就是血液的核心!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你用你的左臂為我挖了這樣的一個陷阱,我明知是陷阱,卻自願跳了進去。心甘情願地……跳進去了……
“原來如此。”
泉用一片輕霧蓋過自己明亮的眼睛,故意遮住顯而易見的真實。他輕笑著將晃司擁進懷中,像對待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抱著他,“難怪你全身都……這麼痛……”
(11)
日子就這樣在二人沉悶的治療和復健中悄悄流逝。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晃司發現泉開始失眠了。也許是因為之前的睡眠不好,醫生給他隨意開的鎮定劑使他的身體產生了抗藥性,造成了慢性失眠症,現在即使吃了藥也讓他難以入睡。
有一天夜裡,泉悄悄起床,確認過晃司還在熟睡後,就抓著晃司的肩悉悉索索順著左臂一點一點摸索下去,最後停在斷臂的地方。然後,晃司聽到極力壓抑的哭泣聲,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斷臂上,變成冰涼。當時,晃司的心真是痛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左臂成了多餘的東西,躲無處躲,藏無處藏。他能做的,只有咬著牙僵硬在那裡,強忍著疼痛繼續裝睡,讓泉哭到哭不動為止,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對於失眠給泉造成的痛苦,晃司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苦於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找醫生。而醫生卻告訴他:人類不睡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不用刻意去睡,身體自然會調節。在這個看似合理的說法下,晃司眼睜睜看著泉痛苦萬分地熬過三天三夜後,終於有點意識模糊了。本想他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卻不料在睡了僅僅三十多分鐘後,他就全身流著冷汗、大叫著醒來。從此,這種情形又不斷地重複。當他又一次被夢魘壓住時,晃司把他叫醒,他臉色蒼白地靠在晃司胸前,全身瑟瑟發抖,顫顫地說:“我被不認識的人拿著刀子追殺,在圓形、青色的類似走廊的房間裡。我不停地逃,那個長廊似乎永無盡頭。”他扶著疼痛欲裂的頭,沉浸在恐怖的夢境中,“他好象很高興似的,笑著追殺我。我覺得很不舒服,但無論我如何用力跑,自己的動作卻總是像慢動作,就是跑不快。就要被追上了,我想大叫,卻只能發出嘶啞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然後我就會被自己奇怪的聲音嚇醒,因為我已經無法呼吸。……跑不動,就快死掉了!跑不動了……要死了……我……非逃不可……”
他喃喃唸叨著,意識昏沉地倒在晃司懷中。
晃司抱著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