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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是沒完沒了的石彈轟擊,入夜後的偷襲斷斷續續。
困守法蘭西島的戰士在吃過大虧後只好躲在避難所內,只有少數膽大的傢伙才敢冒險將受傷的同伴拽回來,至於確定被砸死的倒黴蛋,屍體暫時就扔在原地。
大量戰馬安置於島內的馬廄,理論上馬廄由厚重石牆保護什麼都不怕,巴黎伯爵千算萬算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天天被大量石頭砸腦袋。
一座又一座馬廄被騷擾攻擊,因為真的有馬廄的草垛棚頂著火,驚恐的戰馬當即發了狂,那一夜不少戰馬到處衝撞,它們冒著從天而降的火箭與石塊在島內亂跑亂竄,一些馬匹就在亂跑時候被砸中,猛然跌在石板路上折斷了腿,好端端的一匹戰馬就這樣廢了。
留在馬廄中的馬匹情況也很糟糕,個別馬匹身上的傷口暫時無法救助,士兵連自己都快保不住了,何談看管好戰馬。庫存的麵包已經消耗乾淨,最難啃的黑麵包塊被砸得粉碎,就著涼井水艱難嚥下,如此難以下嚥的豬食也吃完了。
守軍並不缺糧食,缺的是露天煮麥子的環境。
每時每刻都有石塊砸進來,強行在戶外煮麥並非不可,只是一旦石塊砸中大陶甕必然引起碎裂,一甕麥子也就廢了,沒有人敢於冒險。
他們不得以選定一些堅固房間煮麥,被逼急了的巴黎伯爵乾脆在自己的家宅中架設臨時灶臺。
木柴劈啪作響,御所內煙熏火燎。
軍民最嚴峻的吃飯問題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滿足,此刻再講究生活精緻的小貴族,都已經邋遢得成為他們在ui看不起的那些農夫。困守法蘭西島的騎士們損失了很多戰馬,他們髒兮兮地坐在陰暗角落,捧著木碗嚼食煙火氣很重的煮麥,餓壞了的大家顧不得體面,一時也將戰鬥之事擱在一邊。
大家對自身處境有著明確認知,無論如何圍城軍的主體是諾曼人,向這群人頭像太損自身的顏面,就算有幸苟且活下來,也要在嘲笑鄙夷中度過一生,此乃一名軍事貴族最可恥的。
戶外隨便走上幾步就能看到一枚拳頭大的石塊,平整的石板路被砸出很多裂紋,原本巴黎平原的浮沉很少,法蘭西島整體卻鋪上了一層碎石渣。
死者屍體最終被清理到牆根處,活著的人無奈地注視著死者逐漸發臭。島內沒有空間掩埋死屍,若將屍體拋入塞納河,舉動一定能被圍城軍看到,無形中就是助長敵人計程車氣。
他們能拉得動陣亡者屍體,倒斃的戰馬太過沉重,索性就任由其留在原地默默發臭。
法蘭西島內一片頹唐景象,羅斯軍針對它的騷擾戰持續三天三夜,即便到了計劃之日的前夕,騷擾戰仍在繼續。
那些東躲西藏的守軍都躲出經驗了,只要藏在“洞窟”中就不必擔心被砸中,他們計程車氣也被不斷消磨,一些人開始不關心城外的事情,自己置身於伸手不見的堅固窩棚裡想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如祈禱堅固石牆能完全擋住敵人,任憑野蠻人用稀奇古怪的武器發動攻擊,面對石牆只能忘牆興嘆罷。
一些騎士們也如土撥鼠般藏起來,不同於普通民兵,他們身為小貴族多少位法蘭克以外的世界有一點了解。
傳說東羅馬都城的迪奧多西城牆如山峰般高大,任何軍隊都休想攻破城牆,巨牆也庇護者龐大的君士坦丁堡永遠平安。
他們從未見過迪奧多西城牆,考慮到法蘭西島石牆也足夠堅固,就算野蠻人戰鬥力強得不可思議,總不能還能毀了牆。
在絕對的危難中,唯有堅信城牆堅如磐石,他們才有勇氣保持鎮定繼續堅守,才能確保不會集體發瘋引起營嘯。
本來,這個時代的攻城戰是非常罕見的,大部分志得意滿的軍事貴族,發現他的敵人龜縮堡壘內往往束手無策。
還有什麼比兩軍列陣曠野堂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