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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母親是什麼樣,我一點都不記得。她早就死了。父親當過新西伯利亞縣委特派員,一九二五年,他被派往他老家那個村子徵集糧食。當時國家很需要糧食,而富農們卻把糧食藏起來,寧可讓糧食爛掉。我那時才九個月。母親想和父親‐起回老家,於是父母就一塊兒回來了。媽媽把我和姐姐帶在身邊,因為那時沒地方寄養我們。爸爸曾經為當地一個富農家扛過長活,他晚上在會上嚇唬從前的東家說:我們知道糧食藏在什麼地方,如果你們不主動交出來,我們找出來可就要全部拿走。
&ldo;會開完了,我的所有親戚都聚在一塊兒。我爸爸兄弟五個,後來他們全都和爸爸一樣,沒有從衛國戰爭中活著回來。當時,他們坐在一起歡宴,吃西伯利亞的傳統餃子。長凳是直著朝窗戶擺放的,……母親正好坐在窗前,一邊是窗戶,另一邊是父親,父親這次恰好沒靠窗子坐。那時是四月份……可是在西伯利亞,這個時節還是很冷的。母親大概覺得身上冷(我是到後來,長大以後才明白的),她站了起來,披上父親的羊皮襖,解開胸懷給我餵奶。這是傳來&l;半截槍&r;(為便於攜帶而把槍筒截去一段的步槍。)的槍聲,開槍人瞄準的是我父親的羊皮襖。……母親只來得及說了聲:&l;孩子她爸……就失手把我掉在滾燙的餃子上。那時她才二十四歲……
&ldo;我的祖父後來當了本村的蘇維埃主席。他是被敵人用毒藥毒死,又扔到河裡的。我儲存了一張照片,是安葬爺爺時拍的。在靈柩上方有一個挽幛,上面寫著:&l;他死於階級敵人之手。&r;&ldo;我父親是國內戰爭的英雄,反擊捷克斯洛伐克軍團叛亂的鐵甲列車指揮員。一九三一年他榮獲紅旗勳章。那時,這種勳章是極少的,尤其是在我們西伯利亞,這是莫大的榮譽和尊貴。父親的身上有十九處傷,簡直沒一塊好肉了。母親曾經介紹介紹說(當然不是給我講,是給親戚們講),捷克白匪那時判處父親二十年苦役。母親請求與父親見一面,當時她正懷著我姐姐塔夏,已經是最後一個月了。在監獄裡有一條很長的走廊,壞蛋們不讓媽媽從這兒走著過去看父親,命令她:&l;布林什維克母狗!爬過去吧……&r;她再有幾天就要分娩了,就這麼在長長的水泥走廊上朝父親爬去。他們就是這樣安排我父母相會的。媽媽簡直認不出父親來,他的頭髮全白了……
&ldo;既然我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裡,眼前有這樣的父親,當敵人又來糟踏我們的國土時,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地在家安坐?父親真是飽經風霜……三七年有人告他的黑狀,陷害他。後來他設法求見了加里寧,於是他的名譽得到了恢復。我父親的名字可以說無人不知……
&ldo;您想像一下四一年的情形吧。我還記得中學時代最後一次下課鈴。那時大家都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理想,唉,這就叫女孩子。開過畢業晚會,我們坐船去鄂畢河上的一座小島。我們離開市區時,城市還是老樣子,樣樣都很正常。我們是那麼快樂而幸福……象俗話所說的,都是沒被男人吻過的黃花少女,我們這兒甚至連男孩子也看不到。一直玩耍到天色破曉,我們才離島回城,&l;而這時整個城市已經沸騰了,人們都在哭。到處在議論:&l;戰爭!戰爭!&r;所有的無線電廣播都開著。我們卻一點也不明白:什麼是戰爭?我們是那麼幸福,醞釀著各自的打算:誰上哪兒學習,選擇什麼職業……可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