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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胛骨線條隨拉琴的姿勢隱現,骨頭凸出來,彷彿那裡曾經有一對翅膀。露出的面板很白,或許同他很少曬太陽有關。
林琅過去也察覺怎樣都聽不出杜燃弓下的感情,只覺得他拉得毫無差錯,像一臺拉琴的機器。然而這一次,從這悠揚的旋律中她分明聽出了孤獨的意味。
***
月光寂然地灑下,鋪白了大地。
除了偶爾駛來的汽車,從杜家到車站的一路只剩林琅和杜燃的腳步聲。有夜風颳過,路旁的梧桐枝葉相拂,騰起夜晚的喧囂。
杜燃把她送到車站,看看時間估摸著還有兩班車,便留下陪她一起等。
不知哪個角落傳來一兩聲微弱的響動,像是幼貓或者幼犬。林琅循著聲音在離車站不遠的草叢裡發現一個牛奶箱,裡面臥著一隻黃色小貓。
看樣子是棄貓。
林琅剛要蹲下細看,就被身後的杜燃喊住:“看它幹什麼,沒人要的垃圾就該靜靜地死掉。”
第十一章
藉著一旁的路燈燈光,從這隻幼貓的個頭能判斷它已經斷奶了,此時蜷縮在箱子的一角,見林琅湊近喵喵叫了兩聲。聲音微弱,沒什麼力氣,恐怕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它兩隻耳朵耷拉著,一雙溜圓的貓眼怯怯地看她,驚恐又無助的模樣。
林琅想摸摸它的頭。伸出手的一刻它縮起脖子閉上眼,悽楚地叫喚一聲,直到她手掌溫柔地搭上它的小腦袋,眼睛才又睜開一條縫。
杜燃也蹲在一旁,抱著胳膊沒好氣地提醒:“你車快到了。”
“你也來摸摸它。”
“不要。”
“來嘛來嘛……”林琅說著抓過他的手。杜燃還沒來得及反應,手指就觸到幼貓毛茸茸的頭頂。
他下意識要抽回手,卻被林琅緊緊按住。他驚愕地看著她,只感到那團茸毛隨著他手指的撫觸動了動,然後聽到一聲貓叫。
愜意又享受的聲音。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動了動,可轉瞬又冷下來,不顧林琅的挽留站起身,說:“你要養它嗎?”
“我……”她心裡打起小鼓。喻溪平日對她關心備至,一點一滴都照顧到,讓她總是很愧疚。這麼憑空闖入別人的生活,怎麼好再多提要求。
杜燃看出她的遲疑,冷笑一聲:“如果沒能力養它就快走。”
“那……那它搞不好會死,說不定連今晚都撐不過!”
“你不覺得那樣對它才是解脫嗎?”
林琅目瞪口呆地看著杜燃,看他漫不經心地走回站牌下,朝她揚起臉,“你車來了。”
遠處的公交車在黑夜裡亮起車前的大燈。
她咬咬牙,把牛奶箱抱在懷中,從他身前走過的時候停下,“我養!”
***
什麼沒人要的垃圾!
什麼靜靜地死掉!
想起杜燃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回去的一路林琅氣不打一處來。但先前那句狠話卻是她頭腦一熱信手撂出去的。眼下慢慢冷靜,她站在喻溪家門前摸鑰匙的時候停下來。
被人收養的她,哪有能力再去負擔一條生命。
聲控燈熄滅後,她扭頭看著黑暗中那雙發光的貓眼,悲哀地嘆一口氣。
***
“抱歉林琅,我們不能養它。”喻溪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堆擤過的餐巾紙,她鼻音很重,又連打幾個噴嚏,“我對動物的毛髮和皮屑過敏。”
“……沒關係。”林琅坐在沙發上低頭絞手指,止不住地失落。
先前檢查了那隻小黃貓沒有外傷和寄生蟲,連耳蟎也沒有,是隻乾淨的小貓。喻溪煮了點雞肉,撕碎了餵它,然後把它關在封閉陽臺上。
“但我們可以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