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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只有一張炕床,很大,周季睡在中間,聽著大叔他們,聊著,要播種,農事什麼之類的。
腦袋一下的轉到她梁諾的事情上,心想,這時候,她應該也睡了吧。
可這樣的事情,她能睡的,好嗎?
她真的是個很倔強的女生,周季,自愧不如。
聽著雪落在屋頂瓦片上,細碎的聲音,嘀嗒嘀嗒的,偶爾傳來幾聲狗吠,驚擾了思緒。
閉上了眼,想著,明天再去看看她吧。
清晨,周季,被被褥壓的有點重,翻轉著身子,卻隱約聽到某種不和諧的聲音。
微微的隱忍聲,周季,腦袋一下的理解,額,這,還是裝作睡著,比較好。
整個人蒙在被窩裡,被窩裡很溫暖,就是有些不透氣,沒過一會,炕床上的溫度,有點過高了。
沒辦法,想著,把腳丫往被子在放著,一下的涼快了許多,隱約的聽見說話聲。
「阿季待會要醒了。我去弄飯,你去餵雞仔點吃食吧。」
「好嘞。」
安靜了好一會,周季,眨了下眼,心想,應該可以把頭露出來了吧。
露在外面的腳丫,卻被溫熱的手掌,移進了被窩。門悶聲的響起,靜靜的,又被合上。
周季露出了頭,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窗外已經是刺眼的白光,雖然不是太陽,而是被雪反射的亮光。
睡覺,還是睡到自然醒比較好,起床,洗臉,坐在小椅子上時,捧著熱乎的粥,阿孃在廚房忙,大叔拿著斧頭,劈柴,這樣的生活,對於周季來說,真的是個很意外的生活體驗。
很安靜,甚至有點閒,可這樣狀態,周季有很喜歡,一邊又想著,這要是有紙筆,畫些風景畫,那也是很有感覺的事。
雖然,這是件很奢侈的事啊。
吃飽後,來回的踩著院子裡的雪地裡,深淺不一的腳印,有些是大叔,有些是阿孃,周季,自個尋著玩法。
握著雪球,瞄準著某個點,單純的看命中率。
扔累了,就回到屋裡,喝著熱水,咬著餅,這就當是中飯。
午後,大叔出去了,周季跟阿孃說了聲,去梁諾她那裡,阿孃同意了。周季戴著小圓帽,才出門。
街邊的路,人走的多,泥和雪融在了一塊,周季都得踮著腳,小心的走著。
說也是巧,難得被準許出門,碰見的卻是那個推自己摔在田地裡的女孩,狹路相逢,周季的選擇,當然是,躲。
沒辦法,她身旁總會有一群人,一看就比自己大,勢單力薄。
好在,那一群小孩,沒怎麼注意,不然,真的是,說不定,又要麻煩那個阿孃洗衣服。
這麼冷的天,衣服,真的很難洗,想想,周季,就沒了自己去洗衣服的想法。
到梁諾她家時,周季,敲了幾下門,沒人應,猜想,這時她不在家嗎?
推開了門,進了院子,滿院子的雪,乾淨的,讓周季就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的感覺。
一步步,小心走著,四處看著,先去了廚房,這才發現她蹲在灶臺旁,添著柴火。
手還是紅紫的厲害,腫的好可怕,
垂落在身側的頭髮,好像長了不少。
走到她旁邊,輕聲的叫了句「阿諾」
她,抬著頭,眼裡紅腫的,隱現著血絲,嘴乾裂的就像是快要撕裂了樣。
沉重的鼻音,幹啞的回著「怎麼,這時候來了?」
忍不住,伸手,兩隻手握著她的左手,又怕她手上也會裂開,以前就看過同學有這樣的,周季,覺得,這是非常難受的事情之一。
她,沒有縮回手,周季,也不知道怎麼去說,只蹦出句「手,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