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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父親的話李氏雙姝便對看一眼,各自搖了搖頭。
李守業卻添了心事:是啊,這一前一後兩個欽差,一個住到自己的別院,另一個住進張潤庭的府衙。就像自己和張潤庭的關係,表面上看著極好,其實背後恨不得鬥成個烏眼雞。
第一個欽差是何身份,有什麼身世背景自己不清楚,可這第二個欽差卻是大有來頭,誰不知道皇上分封的異性王爺少之又少,而這忠順王就是其中一個最具權勢的呢……
想到林如海的巡鹽御史一職正是忠順的對頭義忠王所保舉,李守業幽幽嘆一口氣:風水輪流轉,上面的人廝鬥,受連累的永遠是下面的官員。
那麼林家,是再也逃不過去的了吧——明著對女兒那樣說,私下李守業卻有些悲傷的下了結論,林府看來還是少打交道為妙。可另一個念頭又在心頭泛起:自己怎忍心看著義氣相投的林如海遭逢和乃兄一樣的命運!委決不下的李守業暗暗替林府發著愁。
“其實父親也不必為林家擔憂,那日棲靈寺內我雖未與林如海的女兒見上面,但在轎中卻聽到她的言語,應該是一個看著柔弱實則有主意的女子。”李紋覷破父親心事,便遞一杯茶給父親:“尤其讓我驚訝的是那位欽差大人——聽說他追到江邊,也抓到了林黛玉私放林瑾瑤的證據,可是不知怎樣卻放過了她!”李紋抬頭笑道:“因此我想,如果那榮欽差有能力和忠順世子鬥上一鬥的話,說不定林家尚有轉機也說不定。”
“只是他憑什麼和人家鬥呢?!”李守業聞言嗐了一聲:“縱他再有本領,然朝中外戚除了南安郡王府有能力和忠順府一較高低外,只有景田侯府上有這個能力了。”
李紋回眸:“父親如何不說北靜王府?”
李守業一怔:“我只論外戚,那北王府和皇上是一家人,沒事不會理這些紛紛芸芸。”說到此便不再答話,將茶盞推開自倒了一杯酒:他焉能不知北府和忠順府的矛盾,只是兩府權重,尤其北靜王府,聽說自老北王HONG世後新王爺攻勢更加凌厲,可這些怎能輪得上自己身為外臣的說講是非呢?!
可什麼事都有特殊,李守業謹小慎微到甚至不敢在家人面前講說朝中大員的恩怨是非,可哪知他所忌憚的人正在他的別院用另一種身份度過除夕呢。
別院水榭周圍,一串串紅色紗燈將榭外淙淙流水映得通紅,那天上繁星也來湊熱鬧,一個個眨著亮亮的眼睛俯視著這人世間看似奢華的寧靜。
水榭內則另一番景象:重重紗簾低垂,地上也鋪了大紅猩氈,水溶一身月白輕衫輕靠在設有大紅彩繡雲龍騰霧引枕的座位上:“謝鯤,那林家姑娘和忠順的兒子見過面了?”酒席上水溶忽問。
“是的,我按王爺您的吩咐先一步入了棲靈寺,並指使一個小沙彌跟在永悟大師身旁,”謝鯤一仰頭送一杯美酒入喉:“他祈完福後又抽了一簽,看樣子似想用那支籤來決定何時對付林家。”
“那簽上如何說?”裘良飛快插口。
謝鯤皺皺眉:“籤文並不明朗。”
聞言水溶先看一眼謝鯤,接著淡淡瞥一眼裘良:“裘良,你好象很緊張林府的事,”
裘良立即紅了臉:“才沒有,我是怕被忠順府搶了功勞。”
“依你看他會選擇何時動手?”水溶又看他一眼。
“我想總得過了初五吧,”謝鯤拍拍裘良替他解圍:“忠順府專做缺德的事,這世子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毒,他定會專門兒在這喜慶的日子裡給人家添堵!”
“料得不錯,”水溶先點點頭加以肯定,接著話鋒一轉:“但我猜他也許根本等不到初五。”
“總不會選大年初一這一天吧?”裘良手一顫不小心將手邊的酒折入袖內:“他總不會這麼損!”
“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