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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久跟夏元午道別後先一步進了家門。
「行,你也趕緊進去換衣服吧,別感冒了,改天來叔家吃飯哈。」夏元午拍了拍寧作的肩膀,朝裡揚下巴。
「奧。」寧作應了聲,轉身剛要往裡走,又一頓,反身回去,他一時氣昏頭連正事都忘了。
此時夏元午正往回走,他悠閒自在地從口袋掏出煙點了一根叼在嘴裡,寧作連忙跑過去把人叫住,「叔。」
夏元午回頭,眯著眼睛吸了口煙,揚眉問:「怎麼了?」
寧作說:「你送我回家行不?」
夏元午毫不猶豫,「行啊。」寧作眼睛倏地亮了,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夏元午又說:「等你暑假結束,叔親自送你回去。」
……
寧作倒吸一口氣,解釋道:「不是,我是說今天,不,今天有點晚了,明天,你明天送我回去,行麼?」
夏元午腦袋後仰了一下,反應過來,「啊?那不行,寧駒行特意叮囑我,不能把你送回去。」
寧作皺眉,心中不滿,又有點嫌棄,「叔,你都多大了,什麼事不能想做就做嗎,你聽我爸的幹嘛啊。」
夏元午笑了下,猛吸一口,偏過頭往旁邊吐,「…把你送回去他生氣唄,他生氣沒完沒了的。」
「你忘了你為什麼來這的了?他要是還在氣頭上,我明天送你回去,後天你還得來。」
寧作張了張嘴,實在無力反駁,這種事寧駒行確實做得出來。他嘆了口氣,只好退而求其次,拿出口袋裡那個濕漉漉的手機,遞過去,「那叔,你幫我把手機拿去修一下可以麼,這我爸總沒說不行了吧?」
夏元午伸手接過,揣進兜裡,「這沒問題,過幾天幫你帶去鎮裡看看。」
至少有一件事是能解決的,寧作道完謝提著行李往裡走,悲慘的一天得到了些許安慰,只是這點好心情沒能持續幾分鐘。
他站在自家門前,看著門把手上那一層厚厚的灰,有種不祥的預感。
寧作脫下身上的襯衫,當抹布套在手上,擰開,推出一個兩指寬的細縫,撲面而來的潮氣瞬間襲擊他所有的感官,又憋著氣奮力一推,身後的路燈往裡照,灰濛濛一片。
這屋多少年沒人住就有多少年沒打掃,從寧老爺子去世到現在,一共六年。
屋裡乍一看只是髒,實際情況誰也說不準,算命先生路過也得搖搖頭說:「看造化。」指不定早就成了老鼠蟑螂窩,寧作根本不敢進去,把裡面積的灰收集起來,說不定都夠把他埋了。
想到未來兩個月要住在這裡,今晚還要自己收拾,寧作嘴角往下一咧,戴上痛哭面具直搖頭,腳像在地上紮了根一樣,一步也不願往裡邁。
就在這時,旁邊那堵磚牆的對面傳來叮鈴鐺啷的聲響,吵得寧作腦袋嗡嗡的。放在平時這絕對是令人煩躁的噪音,此時卻變得悅耳起來,倒成了一種提醒。
寧作轉頭看過去,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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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久洗衣服講究,深淺顏色要分開,內褲也要單獨拿出來,平時要用到三個盆。
本來他今天就扭到了腳,站不平穩,剛才又聽到隔壁有奇怪的聲音,注意力溜走,手上一滑,放在石墩上的盆全翻了。
快洗完的衣物沾上土,全白洗。小久撅著嘴,蹲在地上一個個往回撿,走著神怪自己總愛走神。
他暢遊在思想世界,基本遮蔽了外界,聽不見一點聲音。直到視線所及處多出一雙腳,他才反應過來,然後緩緩回神。
眼前的腳踝白皙卻不像女孩子那樣纖細,小腿線條和輪廓特別好看。視線往下,鞋子上竟然有對勾,左右都有唉。
小久擺著腦袋觀察了幾秒才抬頭。雖是仰視,但他還是輕易地認出了來人,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