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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時,月亮總是圓的。
因是家宴,除了爹爹,座上就只有她、二姐和姨娘。即便如此,蘭芙蕖卻絲毫不覺得冷清。
四個人,五對碗筷,一把椅子空著,蘭芙蕖知道父親是在等誰。
她始終沒有告訴父親,兄長投靠了義邙,如今已離開大魏了。
兄長不光是父親的養子,更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學生。
父親幾乎將全部心血都花費在了他身上。
看著那把空落落的椅子,蘭芙蕖亦是百感交集。眾人殊不知,蘭府之外,有一青衣之人於府邸前來回躑躅。
滿京城流傳著蘭家翻案,聞言,他唇角邊帶了些笑,伸出右手,欲叩響大門。
手剛伸出去,他忽然頓住。
與此同時,似乎某種感應,蘭青之朝大門那頭望去。他手裡執著筷子,等了許久,迎接他的是悄無聲息的府門。
月上梢頭,涼風徐徐。
飯香撲鼻,溫熱的霧氣徐徐升騰,終於,父親偷偷擦了把淚,決定不再等蘭旭。
飯桌上一片歡聲笑語,蘭芙蕖努力說著近日開心的事,餘光卻瞥見二姐有些心不在焉。
說著說著,眾人聊到了她與沈蹊。
聽到“沈驚遊”個字,蘭青之的筷子微頓。
姨娘生怕他對沈蹊還有嫌隙,趕忙說起沈蹊的好話來。從駐谷關再次相遇、到懲治柳玄霜,再到北疆、清鳳城……蘭芙蕖看著
,父親微垂下雙眸,他凝視著手邊的茶杯,須臾,輕輕嘆息。
“姝娘,你不必說了,沈蹊這孩子前陣子找過我。”
他的語氣和緩了許多。
儼然沒有當初那份對沈蹊的排斥。
見狀,蘭芙蕖與安姨娘都放下心來。只瞧著老爺子又兀自倒了杯熱茶,攥著杯子凝望向坐在正對面的女兒。
“蕖兒,說好了是家宴,侯爺他怎麼沒來?”
蘭芙蕖一怔,趕忙從座上站起:“他、他在書房看書,我這就去喚他來。”
姨娘笑逐顏開,朝著她點頭:“快去。”
走在庭院間的小徑上,蘭芙蕖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了,家裡人終於接受了沈蹊,這讓她的步子不由得也輕鬆起來。她幾乎是蹦蹦跳跳地來到書房,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
她覺得奇怪,又敲了好幾下,門那頭依舊無聲。正疑惑著,一名侍女走上前,道:
“夫人,大人傍晚時收到一封拜帖,如今拿著帖子出府去了。”
“拜帖,何人的拜帖?”
“奴婢不知,看樣子,好像是大人的舊友。”
舊友?
蘭芙蕖頷首:“我知曉了,你先下去罷。”
許是沈蹊考慮著今夜他們一家人用膳,便獨自在外與好友赴宴了。
罷了。
她理了理衣裳下襬,走出院門時,府邸外突然傳來嘈雜聲。
“外頭怎麼了?”
是何人造訪,怎這般大張旗鼓的?
然,不等蘭芙蕖去探尋,遠遠見著幾個身著宮裝之人越過門檻。為首的是御前大公公,手中捧著明黃色的詔書,尖利的嗓音傳至耳畔:
“聖旨到——”
眾人放下碗筷,忙不迭跪下。
上一封聖旨,還是蘭芙蕖被欽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如今怎的又往沈府傳了聖旨?蘭芙蕖心中有疑,可還是規規矩矩跪下,那太監剛一開口,她立馬察覺其間的不對勁。
這聖旨……
乃是冊封二姐為妃!!
似乎早有預料,蘭清荷面色平靜,待大公公念罷皇詔後,她恭從地上前,接過那道皇詔。
“民女蘭清荷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