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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越聽了博士的報告之後好像大為震驚,什麼裹著石膏的死人胳膊,連他也是頭一次聽說。他說馬上前來拜訪,詳情再請賜教,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放下話簡之後,博士轉身向絹枝說:&ldo;裡見君,如果這真是令妹的屍骨,我也深感悲痛。等一會兒警方就會來人,將作充分調查,你呆在這裡也無太大意義,而且你精神也不太好,你看是不是就先暫且回去,好不好?&rdo;接著又補充了一句:&ldo;野崎君,你把她送到家。&rdo;
被這接二連三的怪事嚇得心驚肉跳的絹枝,覺得殺死妹妹的惡魔就在門外的黑暗處轉悠,根本就沒有勇氣自己一個人回家。所以,當野崎說&ldo;那我就送你回家吧&rdo;時,她雖感覺這樣做不太禮貌,還是隻好接受人家的一番好意。
兩人讓司機準備好了汽車之後,並肩坐入狹窄的彈簧坐椅中。
絹枝的家在巢鴨,距離甚遠,但對於野崎來說,卻感到和絹枝同坐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短太短了。
絹枝坐在彈簧坐椅的一角低頭沉默著,野崎一邊為兩人的膝頭不時相碰而精神緊張,一邊拘謹地說些安慰的話,而且內心一直惦記著對方會怎樣想自己。
最初的一段時間裡,絹枝對他的安慰話,只是點頭,沒有任何回答。過了沒多久,她也開口說話了,甚至談起了她那非常淒涼、缺少依靠的家庭的一些情況。
&ldo;如果你妹妹真是那樣的話,以後家裡就只有你和你母親兩人嘍。&rdo;
&ldo;嗯,那日子將是淒涼無比的。回家以後,我該怎樣向媽媽說呢?這是我最擔心的了。&rdo;
&ldo;這事呀,在最終弄清楚之前,你保持沉默說不定會好一些。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你有沒有可以商量的親戚或朋友呢?光是你們婦道人家,真有點讓人不放心呢。&rdo;
野崎說了這些之後,心想我今天問了一個奇妙的問題。為什麼呢?因為這裡包含了想證實絹枝有沒有心愛的人這層意思。
&ldo;東京倒是有一門親戚,但是父親性情古怪,兩家很少來往。至於好友,因為我們長期在農村生活,這附近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在這時候伸手給予幫助的人。要不然,我這樣的女人也不會自己跑到先生這裡問這問那的呀。&rdo;
野崎聽到這些,不由得感到一種近似卑鄙的喜悅。
&ldo;是嗎?那可夠難為你們了。&rdo;
他好像是要推託似地說了這麼一句之後沉默了下來。其實他正想說:&ldo;你放心好了,既然我們已經這麼親近了,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rdo;話都到嘴邊了,只是覺得這麼講是不是太唐突了,有點拿不定主意。
而絹枝呢?因為野崎突然沉默不語,就想是不是自己講話太隨便了,要不就是把話說得死乞白賴地向人求助似的,讓人討厭了,因而暗自害羞,一點不像現代的年輕姑娘。
就在這令人發窘卻又讓人心動的沉默中,汽車過早地到達了目的地。
&ldo;送你到家吧。&rdo;野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句該說的話,看了看絹枝的臉色。
&ldo;別,別,那樣反而……&rdo;
絹枝下了車,鄭重其事地躬身行禮。
&ldo;是的,你母親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她會感到奇怪的。&rdo;野崎有點張皇失措,忙說,&ldo;那就再見了。如果什麼時候用得著我,別客氣,你往先生那裡打電話好了,我總是在那裡的。&rdo;
最想說的話,最後用最笨拙的語言說了出來,說罷,野崎突然行了個禮,再次上了汽車。
&ldo;實在太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