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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位大爺姓金,名貴。
金大爺又帶著韓路穿過迷宮式的老舊建築,將他引到二樓一套房中。
房子兩室一廳,總面積大約六十平方不到,客廳和飯廳連一塊兒,衛生間和廚房比鄰,水電雙通,生活設施應有盡有。就是地面有點髒,還沒有傢俱,要收拾出來估計得好幾天。
韓路先是給金大爺敬了一支煙,想了想,自己就是不抽的,索性把一把《玉溪》都塞到他口袋裡。
金大爺眉開眼笑,話也多起來。就說他以前原本是川劇團拉大幕的,退休金實在太少,就纏了楊光來單位看門。老頭兒一家人都在中心上班,靠著單位吃飯。這次改制如果實行,一家三代的飯碗可都被砸了,頓時急了眼。誤把韓路當成上級領導,自然要先關起來再說。
又道,單位是三合一,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惟獨老房子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拆遷,就被中心的人給佔了,一人一套還多餘。小韓啊,大爺我管的就是房子的鑰匙,一套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給你一套。
韓路道,我光棍一條,你給我兩間房做什麼,三六九住一套,二四六住另外一套,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老金接著說,小韓你結婚沒有,有物件沒有,咱們團別的不多,就是女人多,要不試試找一個。
韓路大驚,試不得,試不得,兔子不吃窩邊草。
「你草誰,怎麼罵人呢?」
「沒什麼,我是說日子難過,我們西部人民正在吃草。」
金大爺耳背,韓路很是無奈,又問:「大爺你有沒有陶桃的電話?」先前自己的話傷陶桃太深,揭了人傷疤確實太過分。
大老爺們兒,敢作敢為。做錯了事,就得認打認罰,必須道歉。
「逃,逃什麼地方去,工作不要了,編制不要了?」
「大爺,您還是歇著吧。」
……
送走耳背大爺,韓路當即去了小旅館取了行李,又在街上逛了半天,買了笤帚、拖把和抹布,回到住所,從牆上揭下一張舊報紙,折了個尖角帽戴上,打掃衛生。
一身灰塵和臭汗,剛收拾出來,就有人敲門,傢俬城送床和席夢思的工人來了。
鋪好床,送電器的也到了。有電飯煲、電飯鍋、水壺還有個白鐵片做的洗澡用的熱水器。
等到一切弄好,已是下午三點。
韓路沐浴更衣,躺在床上,看著外面的山城風景,說不出的愜意。生活到現在,總算有點樣子了。
今天買東西花了將近兩千塊錢,他也沒有積蓄,這錢都是母親送行的時候偷偷塞進他行李中的。
離家的時候韓路一心只想著不看父親那張粗獷的臉,一心想要海闊天空。此刻突然想起母親追著汽車號啕大哭的情形,心中突然禁不住的思念——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必須從鳥巢中一躍而出,可我真是捨不得你啊!
躺了半天,韓路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勁,就去尋陶桃。整個單位靜悄悄的,鳥毛也看不到一根,就連不但財務室,連門房金大爺也不知道溜哪裡去了。
只主任辦公室有兩個中年婦女坐在那裡嘮嗑,看到韓路就喊:「韓大學生來了,怎麼不出去玩?」
韓路就說自己找陶桃有點事,今天又不是週末,單位怎麼看不到人,主任呢?
兩婦女回答說來單位做什麼,又沒事,大家都是九點過來點個卯就回家,至於主任,這不要到晚上了嗎,估計是跑什麼地方唱歌喝酒去了。朝酒,晚舞嘛!大夥兒上班也水,天見不著人也不奇怪,就算一個月不到,也沒人有權力扣他們工資。
韓路摸了摸額頭,心中嘀咕,這破單位管理渙散,一副要倒閉的衰樣。
好在辦公室裡有每個員工的聯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