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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思堯很不好意思,說:「我尿急。」
譚躍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廁所在另一邊。」
向思堯的大腦已經撒不出第二個謊了,更何況,譚躍已經看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放著的東西。這下就連譚躍都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半天,才問:「你半夜起來做題?」
「對不起。」向思堯道歉,「其實我今天沒有做完,我騙你的。」
譚躍想起來了。
他拉著向思堯把之前的知識點梳理了一遍以後,自己也產生了一絲倦怠。索性帶著向思堯,去書店買了中考真題和高考真題。兩個人坐在書桌的兩端,自己做自己的,再自己對答案算分。最後向思堯做出來的卷子,也的確跟他的水平差不多,譚躍便也沒在意,問了問向思堯哪幾道題看了講解還不會,給他講了講,兩個人就去玩遊戲了。
向思堯說:「我看你做得太快了,我還有好多道題沒做,就亂寫的。」
他這個人,做題習慣還不好,每次做卷子,都是先挑著自己會做的先做完,再對著不會做的題冥思苦想,經常到最後也想不出來思路。
向思堯很少做這種事情,晚上躺在床上都不踏實,怎麼也睡不著。索性爬了起來,想找出那幾道亂選的題,認真自己做一次。
「因為我想著明天又要做新的卷子了,」向思堯說,「那樣就更沒時間把題改過來。就想晚上補補。」
「那怎麼摔了?」譚躍問。
「沒摔。」向思堯把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這個掉地上了。」
譚躍很迷惑:「你想開空調的話,可以直接開。」
「嗯……」向思堯卻不知在扭捏什麼,還在問,「那我開22度可以嗎?」
「隨你。」譚躍說,「還有,以後做不完跟我說就好,我今天那套卷做得快,是因為選的那個地區卷子本來就簡單,本來時間就短了。你按規定時間做,不要急,多檢查幾遍。」
向思堯當然是說好,開了空調,又看著譚躍關了檯燈,跟在譚躍的後面上了床。床很大,他跟譚躍分開蓋兩床夏被,中間都還能留出一條空隙。向思堯閉上眼睛,背誦著課文想要入睡,卻覺得耳邊毛毛的,彷彿有什麼野獸正在靠近自己,生物的直覺讓他警惕,他的眼睛睜開,偏過頭去。
譚躍正在看著他。
對上那雙黑幽幽的瞳孔,向思堯不自覺地心虛,問起話來也底氣不足:「你看我幹什麼?」
「向思堯。」譚躍的聲音突然冷冷的,比向思堯調的空調溫度還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被戳中了想法,向思堯更慌了,一邊說著沒有,一邊閉上了眼睛。
月光從窗戶傾瀉下來,譚躍看見向思堯的睫毛都在抖動,如果不是為了保持此刻嚴肅的氣氛,譚躍挺想開燈數數有多少根。
「你今天問我熱不熱,我說不熱,是真的沒覺得熱,不是為了逞強。」譚躍說著,把手放到向思堯的臉上,向思堯感覺到一陣冰涼,與他發燙的臉形成強烈的反差,「你想開就開,別又把自己熱得中暑了。」
「嗯,我知道了。」向思堯說,但還是沒看譚躍。
他好像真的很熱,譚躍的手都摸到了向思堯脖子上沁出的汗珠,但現在的譚躍沒有去洗手,他還在跟向思堯說著話,順便又靠近了一點,將兩床薄被之間的距離趨近於零:「雖然我家裡沒有錢,也沒有空調,冬天沒有暖氣,靠著學校給的獎學金才能繼續讀書,但我不想你可憐我,我希望我們是平等的。」
《簡愛》裡是這麼說的吧?反正向思堯應該沒看過,隨便抄抄。
向思堯的睫毛果然抖動得更厲害了,表情也變了,譚躍突然覺得自己惡劣,收回了手。
真是奇怪,以往對別人怎麼表演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