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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微風吹動墨綠色的窗簾,清風拂動,老房子內的一切隨之映入眼簾。
會偶爾吱呀作響的地板,滿屋裡琳琅的泥像栩栩。
是襁褓中的顧唯晨。
是咿呀學步的顧唯晨。
是幼年時期的顧唯晨。
是少女時期的顧唯晨。
還有一座嶄新的,十八歲的顧唯晨。
大大小小,錯落有致,有十八個。
顧唯晨繞著每一個泥像走,彷彿又重新走了一遍自己十八年來的時光。
在腳步頓住時,腦海中翻湧著的記憶終於找到了出路,她也終於想起來為什麼自己會對這裡熟悉。
她猛然回過頭:“你小時候帶我來過這裡玩泥巴!”
這裡陳設的桌和椅,就連窗外的那棵老槐樹都在跟模糊的記憶重疊,然後統統化作清晰的影像。
顧唯晨想起來,十歲的靳琛帶她到這裡玩泥巴,那天從下午一直玩到晚上,兩人興致勃勃弄得渾身都泥土。
顧唯晨從小連土都很少見過,哪裡玩過這個,跟著靳琛有樣學樣,玩的不亦樂乎。
他們是開心了,找不到女兒的顧九擎和徐姿卻是急壞了,派出了所有人都去找,連警察都驚動了。
等靳司令那邊聽到訊息也派出警衛員查詢時,卻被告知,拐了顧家小公主鬧得滿城風雨的是他那個混不吝的兒子。
等靳母接到丈夫電話,匆匆拿了老房子的鑰匙帶著顧九擎和徐姿來開門時,就看到靳琛正在塑泥像,而旁邊沙發上躺著髒兮兮,臉上都是泥土的……顧唯晨。
顧家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主,活生生被靳琛弄成了小乞丐。
那晚,靳琛是被提溜著耳朵回家的。
被顧九擎抱在肩上姍姍醒來的小姑娘還以為他在玩呢,開心的笑出聲。
那天后,靳琛被家裡下了死命令,以後絕對不能去拐騙顧家的小姑娘!
靳琛不能再帶小姑娘來,就自己每年都過來,老房子早就不住人了,他就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照著她的樣子塑泥像。
不用看照片,只憑一雙手,靳琛就能把她活靈活現的刻畫出來。
顧唯晨驚喜的到處摸摸看看,能在各個泥像之間很明顯的看出靳琛的進步,最新的這一個精緻的像是能活過來。
顧唯晨看著這一切,心中的感覺難以用言語來描述。
真的很難以想象,怎麼會有人花費那麼多年,那麼多時間,經年累月的去做著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對我來說,不是毫無意義。”
靳琛拉上遮光窗簾,整個房子都陷入黑暗。
下一瞬,泥像開始散著柔和的光,恍若九天神女下了凡塵。
顧唯晨驚訝的嘴巴微張,“這些泥像都會亮!”
讓她驚訝的還在後面。
靳琛慢慢的點了一屋子的蠟燭,瑩瑩燭火與泥像柔和的光暈相互輝映,聖潔而璀璨。
但這些種種,在靳琛眼中都是不及她的。
世間萬千,都比不上一個顧唯晨。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鮮花,站在她面前:“聽說,戀愛應該由一束花開始,那天事發突然,沒來得及送你花,該是要給你補上,顧唯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說:“原本是想了些文鄒鄒的情話,但,我想,愛你這件事情用不著委婉含蓄。”
“顧唯晨,你畢業後,我就入贅你們家吧,嫁妝我都備好了。”
他把一張存摺放到她手裡,“再等兩年,我還能再添點。”
靳琛對於嫁妝這事兒多少是有些頭疼,誰讓顧家缺什麼都不缺錢,可他也總不好厚著臉皮什麼都不給。
顧唯晨雖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