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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野看了眼手機，發現李銘又發來訊息，問情況怎麼樣。

沈野回：「我還在等。」

李銘：「這人到底行不行了！！都幾點了！我去催他！」

幾秒鐘後，

李銘：「你還是自己去拿吧，指望他親手送，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沈野沒好氣的低笑了聲，再抬頭時，發現陸亦又睡著了。

陸亦睡得很沉，甚至他走過去，把信從他兜裡拿出來，又回到辦公室，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下，那鳳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沈野把信拿回來，放在辦公桌上，

陸亦很快發現，他精心準備的情書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自己飛到了被暗戀者的辦公桌上。他急得坐不住，恨不得用意志力重新把情書偷回來。

沈野也眯起眼開始裝睡。

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沒什麼耐心，

但在等待這隻小鳳凰上，他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辦公室裡沒有任何聲音。他能聽見窗外鄰近的那條街上有車輛在鳴笛，鳴笛音拉得很長。他在這片鳴笛中不知等了多久，直到聽見有人躡手躡腳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又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把桌上的情書偷走，

沈野閉著眼，能聽到某個人因為過於緊張亂成一片的呼吸聲，還有他偷信時不小心撞到桌角後倒吸冷氣的聲音，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在心裡嘆氣，覺得這隻小鳳凰委實不算聰明，

並且膽子很小，連封情書都不敢送。

他聽到對方離開了辦公室，便睜開了眼，披上大衣跟了過去，

他目睹了陸亦把信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時懊悔的小模樣，看見那人耷拉著腦袋，沒精打採走在街上，完全不知道身後還有個人在跟著他，

「我又把信偷回來了。」

小鳳凰對著手機嘀嘀咕咕，彷彿對自己失望透頂一樣。

電話那邊不知道又使了什麼激將法，把小鳳凰激得整隻鳥都愣了一愣，

他毫不猶豫的冷聲拒絕：「不。」

緊接著，就十分警惕的被身後突然傳出的某陣動靜吸引了注意。

沈野也是沒留意，被發現後便迅速隱沒進角落。他看見陸亦從路邊摸了一塊磚頭，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走，看起來像是非要把他揪出來不可。

原本淅瀝的雨下大了些。

雨線綿長緊密，很快將周遭一切染濕。畫面中的一切都帶著朦朧濕意，包括對方額前濕漉漉的髮絲，被雨濕透的襯衫。他踩在水窪裡，疾步走過來，

又在猝不及防間被人拉進角落，

沈野抓住他細瘦的手腕，

對方一時間沒看清他，還想反抗。沈野制住他，腦海里倏的記起很久之前的小鳳凰，記起剛才他把情書拿過去，這人還要冒著風險把情書偷回去。

他沉著眸色闖進他的眼底，壓住某種無法言喻的情緒，輕聲哄：「別緊張。」

「我只是有點事想跟你講，很著急。」

那封情書裡的每個字都是他親手寫出來的，他熟記於心，卻仍舊裝模作樣的唸了出來。他盯著面前小鳳凰眼底漸漸浮現情動神色，有些羞惱。

還想要從他手裡把情書奪回來。

「嗯，我猜，前面都不是你寫的。」沈野笑著說。

因為這些都是我寫給你的。

「但是最後這句肯定是你寫的，」

這隻小呆鳥下意識回：「什麼\」

「最後一句寫的是，」

他看見有雨絲落在面前人的眼睫上。

整條街都瀰漫著瑞花香的味道，遮住了兩人之間彼此相融的資訊素。

他沒想到陸亦會加這麼一句。

對方的睫毛抖得很輕，像是撓在了人心尖上。